兩個男人舉杯互敬,形成一幅和諧卻又強烈的美麗畫面,他們都是當今最出色的男子,一個陰柔俊秀,另一個則是陽剛俊偉,雖然兩人的外貌迥然不同,但是各有各的特色。
「對了,我已經派人把朱兄的家信送到赭火莊了。」閻銘陽沒有忘記今晚來此的目的。
「我娘怎麼說?」朱丁璽的視線落在手中把玩的瓷杯上。
「公主要你安心在這裡養病,不用掛心家裡的事。」
朱丁璽的母親是大明「金荃公主」,她有個非常著名的封號——「逃婚公主」,當年她為了愛,拋下公主崇高的地位,不顧一切地委身一名江湖男子為妾,那時朱丙霆只是赭火莊的少莊主,而且還已經娶妻生子了,所以這件事在宮廷和江湖上都引起了軒然大波,直到今日,還有不少人津津樂道呢!
而朱丁璽身為金荃公主的獨子,他的身份自然比他的兄弟姊妹尊貴許多,雖然當今皇上至今還未原諒公主的私奔,不過,從朝廷這幾年頻頻與赭火莊接觸來看,公主獲得原諒是早晚的事,到時朱丁璽的身價就更高了。
「我明白了。」朱丁璽淡淡笑道。不管他心裡樂不樂意,為了身上的怪疹,他都得暫時住下來了。
「朱兄還有什麼吩咐嗎?」夜深了,他該回去睡了,順便還可以幫晴晴蓋個被子。
「沒事了,謝謝你的幫忙。」
「應該的。」閻銘陽起身告辭後,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來,皺著眉轉過身來。「朱兄,最近有人想暗殺寒旻旻,若是你遇上了,記得避遠一點,別被波及到了。」不然他很難向金荃公主交代。
「放心吧!我一定閃得遠遠的。」一聽到「死對頭」原來有仇家,朱丁璽驀地心情大好,俊雅的臉多了一絲笑意。
閻銘陽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看來朱兄已經被寒旻旻惹得一肚子火了。」
「沒錯!對了!怎麼很久沒看見那女人了?」說到這裡,他才想起他已經快兩天沒瞧見她被氣得活蹦亂跳的模樣了,難怪他的日子過得有點悶。
要他住在這個鬼地方可以,但是得先找個開心果給他才行。
「她跑去外面躲了。」閻銘陽那低沉的嗓音透著幸災樂禍。
「躲什麼?」朱丁璽詫異極了。他原以為那女人呆歸呆,但至少還有一點愚勇,沒想到她是那麼懦弱的女人,才遇到一點小事就躲起來了。
嘖!他真是看走眼了!
「躲一項她該盡的『義務』。」終於有人要自食惡果了。
「義務!?」矜貴的鳳眼迸射出一點玩味來,什麼義務嚇得那女人變成縮頭烏龜了,他倒是有興趣瞧瞧。
「請朱兄拭目以待吧!」
※※※
「噓……小聲一點。」
「宮主,我們為什麼一定要穿上這種丑不啦嘰的死人服?」小旻跟在寒旻旻後頭,埋怨地拉了拉身上的黑色緊身衣。
「別笨了,我們這樣打扮才不會被人發現啊!」寒旻旻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誡她。
小旻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宮主,寒月宮是你的地盤耶!就算被人撞見又怎麼樣?頂多就是丟臉而已嘛!」
「你說得簡單,丟臉的人又不是你。」寒旻旻回過頭來,丟給這沒義氣的丫頭一個責難的眼神。
「誰叫宮主的食量那麼大,出門又不帶銀兩……」小旻輕聲嘀咕著。
「拜託!你吃得比我還多好不好?」寒旻旻沒啥好氣地輕嗤一聲,同時躡手躡腳地鑽進她們的目的地——廚房。
沒錯!廚房!她們身穿緊身衣、臉蒙黑布巾,特地挑在三更半夜回來,就是要到廚房找剩菜剩飯吃。
「唉!這也不能怪小旻,小旻現在才知道原來外頭的食物這麼好吃。」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好了!別在這裡喳呼了,快點來幫忙吧!!」寒旻旻飢腸轆轆地開始翻找剩菜。「以後有機會再帶你到外頭大吃一頓不就好了。」
「謝謝宮主。」小旻喜出望外,立刻勤奮地找起食物來。
不久——
「奇怪!今天怎麼收得那麼乾淨?」小旻疑惑地瞪著餿水桶,廚房內沒有半點殘渣不算反常,但是乾淨到連餿水桶都空蕩蕩的就太詭異了。
突地,一個嚴厲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因為我們聽說有兩隻小老鼠要來廚房偷東西吃,所以把剩菜剩飯全拿去餵晴晴的大黃狗了。」
「姥姥!?」寒旻旻與小旻互視一眼,然後飛快地轉過身來。
只見寒姥姥、盧武衫、寒紹芸一字排開站在門口,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譴責與不悅。
「你……你們怎麼全在這裡啊?」寒旻旻虛弱著嗓音,俏臉上呈現一片呆愕。
「銘陽說得沒錯,宮主回來後第一個找的地方一定是廚房。」寒姥姥雙手環在胸前,腳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擊地板。
「呃……這個……我可以解釋……」寒旻旻像是被困在手掌心的小蚊子,苟延殘喘地想找細縫飛出去。
「旻旻,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寒紹芸難得繃起臉來訓人。「你身為一宮之主,怎麼能說失蹤就失蹤?萬一你在外面出了意外怎麼辦?」
「人……人家又不是故意……」寒旻旻心虛地支支吾吾。「而且——」
「哼!不要解釋了!」盧武衫皺起一雙有個性的濃眉,震怒地截斷她的話。「我們不會原諒你的。」
這丫頭到底還記不記得有人想暗算她啊?她這樣貿貿然地躲到外頭去,沒有任何消息,難道她不知道他們會擔心嗎?
姑且不論她為什麼跑到外面去,她這麼莽撞冒失就是不對。
「乾爹……」寒旻旻開始在冒冷汗了。「你說得太……太誇張了吧!」
她只不過是到外面的花花世界找一下樂子,順便吃香的、喝辣的而已,他們有必要氣得吹鬍子瞪眼嗎?
頂多……頂多她下次招呼他們一起去嘛!
「小宮主,你這回玩得太過火了。」寒姥姥冷言冷語地瞅著她,那乾瘦的身子氣得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