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旻,你沒跟朱公子提過嗎?」盧武衫望向坐在一旁偷笑的寒旻旻。
寒旻旻漾出一朵叫人毛骨悚然的甜笑。「乾爹說的是『冰奴』那檔事嗎?」她體貼地特地加重冰奴兩字的音,免得朱丁璽漏聽了。
「冰奴是什麼!?」朱丁璽淡漠地凝睇著他們。
「冰奴是我們寒月宮的一種制度。」在盧武衫的示意下,小旻口齒清晰地開始解說。
「舉凡住進寒月宮的男子,都得從事六個月的勞動工作,以幫助我們維護寒月宮的正常運作。」
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因為寒月宮的男丁實在太少,而粗重的工作卻是那麼多,總不能全叫宮女來做吧!
「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寒旻旻笑咪咪地把手搭在朱丁璽的肩上,和藹可親地問。
「你未免笑得太開心了吧?」朱丁璽冷冽地撥開她的手。他總算明白這女人昨晚為什麼笑得那麼詭異了。
哼!
「沒辦法,我只要想到你等會兒累得像頭老牛一樣,就止不往臉上的笑意。」寒旻旻抱著肚子大笑。「哈哈哈……」
太爽了!
「你笑得太早了,誰說我要去了?」朱丁璽本來還想遵循這裡的規定去工作,順便消耗一下多餘的體力,但是瞧見這女人笑得那麼囂張,他只好遺憾地放棄這個練身體的機會了。
「你不能不去,這是我們寒月宮的規矩。」寒旻旻的笑容頓時凝結在臉上,她萬萬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會賴皮。
朱丁璽的嘴角翹起一個暢快的微笑。「笨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很好!她笑不出來最好。
「我才不想知道呢!」寒旻旻高傲地斜睨了他一眼,為了女性尊嚴,她費了天大的勁才壓下蠢蠢欲動的好奇心。
盧武衫趕緊開口。「旻旻,讓朱公子說下去。」他可沒有女性尊嚴要維護,況且,他早就對朱丁璽的身份好奇死了。
他能夠擁有九心蘭涎香,可見他的身份非富即貴,可是,不論他怎麼不著痕跡地向閻銘陽套話,閻銘陽就是不肯上當,害所有人都對朱丁璽的來歷好奇得要命。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不想知道就算了。」朱丁璽挑起黑眉,那似笑非笑的俊臉像是在取笑她的口是心非。
「朱公子,別理旻旻那丫頭,快告訴我,我真的很想知道。」盧武衫連忙表明他強烈的意願。
可惜,沒有人理會他。
寒旻旻呆了一下,幸好她隨即萌生一計,才沒讓他給看扁了。
「唉!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她故作失望地搖頭晃腦。
「哪種人?」
「那種白吃白喝的無賴啊!」寒旻旻露出天真無邪的甜笑。雖然要她裝白癡有點困難,不過,她還是扭曲著臉上的肉辦到了。
朱丁璽克制地瞇起寒光閃閃的黑眸,咬牙切齒地問: 「你說誰白吃白喝了!?」他長那麼大,還沒受過這種屈辱呢!
「你啊!不然還有誰。」寒旻旻輕蔑地掃了他一眼。「你吃我們的、住我們的,這不叫白吃白喝,叫什麼?」
「丫頭,話不是這麼說——」
朱丁璽先是面無表情地盯著她良久,接著只見他緩緩地起身,踏著優雅的步伐走出房間。
「丫頭,你的脾氣該收斂、收斂了。」盧武衫責難地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寒旻旻毫不在乎那不痛不癢的力道,她調皮地歪著螓首,彷彿被什麼難題給困惑住一樣。「乾爹,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什麼很奇怪?」盧武衫頭痛地歎了一口氣。
「男人為什麼那麼容易被『白吃白喝』給激怒啊?以前閻銘陽也是這樣上當的。」寒旻旻發現自己真的搞不懂那些雄性動物的腦袋長在哪裡。
不過,老實說,這招還挺好用的!
盧武衫聞言,只有無言以對的份了——因為這招曾經是他想出來對付閻銘陽的,而且還成果非凡。
※※※
「你有沒有認出那個人?」
在忙了兩天後,閻銘陽終於找出時間盤問寒旻旻那天遇刺的細節了。
「沒有耶!」寒旻旻大剌剌地拿起桌上的點心啃著。
「你還記得對方所使的劍法嗎?」閻銘陽換了一個對她來說比較低難度的問題。
寒旻旻立即雙眸一亮。「那女人用的是『回春劍法』,動作非常純熟俐落,由此可知,她在劍法上的造詣應該有十年以上了,尤其是她使的倒數第二招,真是漂亮極了,要不是我反應快的話,早就死在她的劍下了。」
她愈說愈興奮,最後還露出佩服的眼神。
閻銘陽翻了一下白眼。「下次請你說重點。」他只是問對方使的是什麼劍法,可沒叫她講評對方的劍法如何。
「你——」基於長期對他的「尊敬」,寒旻旻硬生生地嚥下反唇相稽的衝動。「好啦!」
不行!她說什麼也要忍下這口氣,萬一得罪了這小心眼的男人,他絕對會撒手不管寒月宮的財務,那寒月宮就玩完了。
她才不想當千古罪人呢!
「對方說了什麼?」閻銘陽繼續冷著俊臉發問。
「嗯……」寒旻旻搔了搔頭,努力地回想。「第一句是……『要你命的人』,然後……第二句好像是『哼!算你命大』。」因為發生的時間有點久遠,所以她幾乎是抓破了頭,才把這兩句話給湊齊了。
閻銘陽頷首,從這兩句話他沒發現任何破綻。
「有沒有聽出那是誰的聲音?」他不帶希望地問。對方雖然是倉促行刺,但是掩飾功夫做得不錯,況且,要瞞過像寒旻旻這樣粗心大意的女人實在太簡單了。
「呃……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熟……」寒旻旻陷入一陣苦思。「到底是誰的聲音呢……」
果然!他不抱希望是對的!
閻銘陽立刻明白他再也無法從她身上問出東西了,只好果決地轉向房裡另一人。「小旻,你說。」
「是!那個人的高度和宮主一般高,身材纖細姣好,而且她的身手好得驚人。」小旻滔滔不絕地描述下去。「除了宮主外,小旻在寒月宮沒見過武功這麼高強的女人,而一般宮女是不可能有機會學到外頭的武功,可見那名蒙面人的身份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