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鬆開我的臉了嗎?」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臉已經被這女人扯得變形紅腫了。
「松就松嘛!」寒旻旻慢慢鬆開強勁有力的玉指,清艷的俏臉上沒有一絲被活逮的難堪,只有懊惱他醒得太早。
朱丁璽揉了揉疼痛的臉頰,沒想到卻摸到了一片平滑。
「我身上的紅疹呢?」
「不知道。」寒旻旻回答得十分乾脆,她在練功房狂練、猛練了一整晚,壓根兒不曉得她老爹和沅沅的診療結果。
「你愣在這裡幹嘛?還不去叫一個知道的人來告訴我。」朱丁璽那高傲的語氣顯示出他的來歷不凡。
寒旻旻氣惱地瞪圓了美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啊?」誰理這個又粗魯又沒禮貌的臭男人啊!
「一個女人。」簡單易懂的言辭中含著濃濃的輕蔑。
被莫名其妙地帶到這裡當實驗品已經夠嘔人了,現在還得看一個女人的臉色,老天是想亡他不成?
「你那是什麼態度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寒旻旻不滿地凝起一雙肅殺的柳眉。
原本她不打算提這件事的,但是這傢伙的態度實在太叫人不爽了,她非得挫挫他的銳氣不可。
「誰要你多事的?雞婆!」朱丁璽冷哼一聲。
他本來就是要上黃巖山莊求醫,若不是這女人多管閒事,沒頭沒腦地帶走他,他三哥也會在解決內急後找到他,並將他背到山莊內?換句話說,她那愚蠢的衝動為他帶來了麻煩。
如今,他那火爆的三哥找不著他的人,一定把黃巖山莊鬧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
寒旻旻倒抽了一口氣,再也受不了地跳起來,衝到前頭翻出她的寶劍來。
「宮主,你冷靜一點。」小旻連忙機警地抱住她的手臂。
「放開我!小旻,我要砍死那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寒旻旻那暴烈的脾氣終於發作了。
小旻用盡吃奶的力氣才勉強抱住她。「宮主,拜託你忍耐一點,那位公子是你唯一的『機會』,你別太衝動啊!」
「我才不要這種爛男人呢!」寒旻旻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角,不過,在小旻的阻攔下,她的怒氣已經慢慢沉澱下來了。
小旻刻意壓低了聲音。「宮主,就算你不喜歡他,也不能這時候殺他啊!你應該更積極地設法騙到他的那個……『種』才對,等到事情成功了,你想怎麼對付他都行。」
「嗯!說得還蠻有道理的。」寒旻旻的腦海中立即浮現自己拿著鞭子狠狠抽打那名男人的甜美畫面。
「來,把寶劍交給小旻。」小旻朝她伸出玉手,輕而易舉就騙回她家宮主手中的寶劍了。「宮主,去說點好話哄哄那位公子吧!」
「我!?」交出心愛的寶劍已經夠委屈了,還要她去跟那渾蛋說好話!?寒旻旻不甘心地嘟起豐潤的小嘴。
「宮主,要魚兒上鉤,總得放一點好吃的魚餌吧!」小旻口齒伶俐地漾出甜笑。
「可是……他不是魚……」
「宮主,你不用擔心,憑宮主的美貌,肯定兩三下就把那位公子收拾乾淨了。」小旻充滿信心地鼓舞她,一邊把她的身體往內推。
她說的不是虛偽的假話,她家宮主可是寒月宮數一數二的大美女,她的瓜子臉上長了兩彎修長的黛眉,其下深嵌著一對黑白分明、生動明燦的晶眸,她的瓊鼻小巧高挺,朱唇飽滿紅潤,儘管眉目之間英氣颯爽,但整體而言,她整張臉給人的感覺是細緻妍美。
與其說她像一朵帶刺的美麗玫瑰,還不如說她是一團鮮活明亮的火焰,教人不由自主把所有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如果她家宮主有心迷倒一個男人的話,那應該是件比啃大白菜還簡單的事吧!
※※※
這是什麼鬼地方?
一片半透明的冰塊塞滿了朱丁璽的視野,牆壁、地板、天花板、桌椅、五斗櫃……只要是喊得出名字的物品都是冰塊製成的,當然這不包括裝熱的器皿。
朱丁璽那黝深的俊眸閃過一抹驚異之色,他忍不住站起身來,研究屋內的傢俱。「原來真的是冰塊……」
「大驚小怪!」
寒旻旻才剛被人推了進來,一張小嘴就管不住地嘟嚷出來。
「那又怎麼樣?」任何人看到這樣奇特的景象,不親自確定一下才有鬼呢!
朱丁璽面無表情地把手掌平放在桌面上,即使隔著一層桌巾,他仍然感受得到一絲涼意。
不過,屋內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寒冷凍人,頂多只能說是涼爽而已,在這炎熱的夏季中,住在這種大冰屋是最舒適宜人的。
「你——」寒旻旻咬了咬牙,艱難地忍住反唇相稽的衝動。臭小子!你給本姑娘記住!
「這屋子是怎麼蓋成的?」朱丁璽冷淡地挑起眉來,說他不好奇是騙人的。
「還能怎麼蓋?就是隨便挖一挖、鑿一鑿啊!」寒旻旻那敷衍的語氣中含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驕傲。
「總共蓋了多久?」朱丁璽低峭著嗓子。對建築的熱情足以讓他暫時忽略她那挑釁的態度。
「也沒多久啦,只不過是花了三甲子的時間而已。」寒旻旻還是那副沒啥大不了的口氣。
朱丁璽突然瞇起深沉的黑眸。「冰塊不會融化嗎?」
寒旻旻聳了聳香肩。「沒想過這個問題耶!」
當年,她的先祖路經天山時,就是因為想避開一場即將侵襲的暴風雪,才逼不得已躲進一塊前人挖好的萬年寒冰中,沒想到竟讓他們發現冰塊內出乎意料的溫暖,因此他們打消了原來的計畫,歡天喜地的在這處純淨優美的山谷中落地生根。
既然天山一年四季都飄著雪,那她沒事去擔心冰塊融化的問題做什麼?
朱丁璽被她那漫不經心的言行勾起了疑心,終於正眼望向她了。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咦?你還不知道嗎?」寒旻旻的嘴角慢慢揚起一抹惡意的微笑。呵……她報仇的機會來了。
朱丁璽那黝黑的星眸掠過警覺的精光。「不知道什麼?」這女人已經長得那麼俗艷了,還敢笑得那麼恐怖,她是想嚇死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