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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我雖不是大夫,可是粗淺的脈象我也懂一些,你究竟——」

  「夠了!」她煩躁地嚷道。他究竟要她說什麼?難不成要她告訴他她的心之所以狂跳不已是因為他?!「我是得了不治的絕症,這總行了吧?反正你心裡巴不得我病得越重越好,不是嗎?」

  「你——」朗諍又驚又怒,臉色都白了。他深吸口氣,「你該死的說得沒錯!我只恨自己為什麼還……」他一咬牙,轉身就走。

  「朗諍!」媛萱情急地喚道。

  朗諍回身見到她泫然欲泣的臉,心又軟了,但他仍是冷冷地看著她朝自己走來。

  媛萱帶著滿臉委屈與歉然,抬起手欲撫他的臉,「對不起……」

  朗諍心中一緊,卻仍一動也不動,她伸出的手猶豫地停在半空中,然後搭上他的頸項。學武之人此處怎可讓人碰著?可是朗諍不移動,也無反應地任她搭上。只見她閉上雙眼像在感覺什麼,片刻後,她睜開眼睛輕聲說:「你的脈搏不也跳得又快又亂嗎?」

  他明白了,卻再也克制不住澎湃的情潮,握住搭在他頸項上的手,使勁一拉,另一手攬住跌入他懷中的嬌軀,他緩緩地低下頭吻住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你這幾日還好嗎?我瞧見……床上的血跡了……」

  媛萱一僵,臉上像火燒般又紅又燙,「你……記得?」

  朗諍綻出一抹令人眩目的笑容,「一清二楚,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媛萱氣沖沖地開始掙扎,「我好得很!現在才問你不覺得太遲了嗎?該死的,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諼兒!」她越掙扎他抱得越緊,「你還想要我怎麼樣?我現在根本不該在這裡,根本就不該關心你!你以為我這三天好過嗎?想來又不能來的掙扎滋味好受嗎?!」

  媛萱無力地癱在他懷中,痛苦地看著他,「你就不能……不恨我嗎?」

  「為什麼你是段媛萱?老天為何如此捉弄我們?」

  媛萱無言了,她只知道自己愛他,終此一生無悔的付出若能除去他的恨,她於願足矣,不敢再奢求能相愛廝守一世,她只能做這樣的祈求。

  第六章

  「堡主,石鈞崇等人雖未現身,但顯然已得到周衡的援助,若不把握最後的機會,只怕錯失良機,以後要消滅雷霆山莊就難了。」

  「這點我知道。」他沒料到雷霆山莊會獲得周衡的幫助而恢復得如此迅速,看來那日他是得罪了周衡。

  馬禹復躊躇著,還是忍不住說道:「堡主,請恕屬下直言,屬下聽聞堡主近日常至段姑娘處,甚至過夜,這……」

  朗諍凌厲地看了他一眼。

  馬禹復神色肅然地起身抱拳道:「屬下自知無權過問,可是堡主莫忘了,風雲堡上下跟隨堡主的第一目標就是報仇雪恨,若堡主沉溺於女色,教眾兄弟該何去何從?堡主日後又如何服人?」

  「夠了!」朗諍冷聲喝道,「這些我都知道,此事我自有主張,你放心,我沒忘記過這筆血債。」

  其實他在心中一直掙扎著,他懷著又愛又恨、想克制又抑不住的矛盾心態與媛萱在一起。一想起她,往日快樂時光與滿地死屍的景況就會同時浮現,為什麼他就不能簡簡單單地去愛、去恨呢?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堡主的果斷向來是屬下所敬佩的,請堡主早日殺了段姑娘以安眾心,並引出石鈞崇……」

  「用不著你來教我怎麼做!我說過我自有打算,你去做你的事吧。」

  馬禹復心中一歎,「是。」

  待他走後,朗諍煩躁地踱來踱去。良久,他下了一個決定,舉步朝媛萱的寢居走去。

  媛萱一見他來便笑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我告訴你,駱妙妍這幾天打翻醋罈子了,淨找我的麻煩,我正要——」她說到這裡才發覺有些不對勁,收住了笑容關心地問:「你怎麼啦?有心事?」

  朗諍冷冷地開口:「我再問你一次,石鈞崇的藏身之處在哪裡?」

  媛萱全身一震,頓覺手足冰冷,心中的陰影再度籠上。她曾奢望他不會再問,但看來那畢竟只是她的奢望。「我不會告訴你的,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你別再問我這件事了。」

  朗諍扣住她的手腕,陰沉地吼道:「你再不乖乖說出來,別怪我以大刑伺候,你最好不要逼我!」

  自他那次喝醉至今一個多月,雖然他總是雙眉深鎖,可是也不曾像現在這麼冷酷無情的對待她。媛萱望著他,心都冷了,她淒楚地一笑,「請吧,我已經無所謂了。」

  朗諍咬牙道:「你居然還是不肯說,看來你對石鈞崇還真是情深義重啊!可是你以為石鈞崇還會要你這殘花敗柳嗎?不會有哪個男人這麼大方的!」

  媛萱臉上血色盡褪,蒼白若紙,腦中一陣暈眩險些站不穩。朗諍本想上前扶她,可是腳步還沒踏出去就止住自己了。

  她顫聲道:「我這殘花敗柳不敢奢求石大哥的原諒!」

  老天!他究竟做了什麼?!他怎能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但別忘記,她是仇人啊!不許心疼、不許愧疚!儘管心如刀割,朗諍還是逼自己說出狠話:「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時後悔也來不及了。」

  媛萱的心早已碎成片片,但她仍嘴硬地回道:「你想怎樣報復我不在乎,我言盡於此,不想再跟你說任何一個字,滾!」

  她第一次這麼跟他說話,朗諍已體認到自己傷她有多探,但他克制著道歉的衝動,傲然地離去。在心中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麼做才是對的!她恨他才是對的。

  媛萱待他走遠後才任自己倒下,她無力地癱在地上,只覺所有維持生命的力量已被抽離,只剩下一口氣還不死心而沉重地喘息著。

  她再也不說話,一天到晚只這麼呆呆地坐著,飯菜也只勉強吃幾口。朗諍數日不見蹤影,她不在乎他打算如何處置她,一顆破碎的心再也無法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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