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爹保證。」朗諍笑道,起身凝視媛萱,「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流淚?」
「我說了,沒什麼。」她迴避著。
「別騙我!你不是會輕易流淚的女人,告訴我為什麼,否則我會擔心的。」
看著他熾熱的雙眸,媛萱一陣心悸,但隨即又鎮定自己的心緒,側過身故作冷淡地說:「我只是看到你們父子倆相處的情景,突然感覺到或許這就是身為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了吧,所以一時忍不住流下淚來。其實那種幸福並不屬於我。」
「萱兒……」朗諍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想擁著她訴盡情衷,但知道她在逃避又不敢造次。她為什麼覺得這幸福不屬於她呢?!是不是她不認為他們三人是一家人?他該怎麼做?
「堡主,石莊主派人送訊來,正在大廳等候。」馬禹復稟道。
朗諍心中一歎,來得真不是時候!這些天來他為了武林大會的事忙得暈頭轉向,想抽空陪媛萱母子倆都難,只能偶爾偷瞧他們一眼便心滿意足,根本沒時間長談。
「石莊主?是指石大哥嗎?」這話引起了媛萱的興趣。
「沒錯,我與石鈞崇已經決定議和,近日便要召開武林大會公開宣佈此事。」他微笑的說明。
「當真?」她愣愣地看著朗諍,不敢相信真有這麼一天。
「是真的。我說過我已經放下仇恨,便會用實際行動證明,讓你相信我的。」他握住她的手,多希望她能放下心中的抗拒,重回他的懷抱。
「堡主,你陪小公子玩已耽誤許多時間了,還有許多事等著堡主指示呢。」馬禹復不得不提醒他。
朗諍歎了口氣,無奈地開口:「我知道了。萱兒,我們自重逢後還未深談過,找個時間聊聊好嗎?」
「好,你去忙吧,辦正事要緊。」沒見到他時她硬是不准自己想他,見了面又捨不得他離開,唉!
朗諍握緊她的手捨不得放,最後一咬牙,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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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雲來客棧中——
「莊主,後天便是武林大會了,陸堡主派人來請莊主夫婦在會後留在風雲堡中作客,一來段姑娘正在風雲堡中,希望能與莊主及夫人敘敘舊,二來也讓他盡盡地主之誼,並共商日後大計,不知莊主如何回覆?」朱瑞羽稟道。
「萱兒……在風雲堡中……」石鈞崇哺喃道。
周妤芯見到丈夫的反應,心中又是嫉妒,又是傷心,他一聽到段媛萱的事,連懷疑有沒有陰謀都忘了。
「是的,只因段姑娘始終未曾露面,所以屬下並未向你稟報。不過看來此事屬實,而且段姑娘還帶了個四歲的兒子……」
「兒子?!」石鈞崇怔了怔,「她懷著孩子離開陸朗諍五年?」
「看來的確是如此。」
「她到底在想什麼?」石鈞崇怒道,「在婚禮上當著眾人的面救走陸朗諍,不惜毀了自己的名節,最後還一個人帶著孩子隱居,這種日子她是怎麼過的?」想到媛萱這幾年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舉目無親的,他心中好不難受,萬一她病了呢?人說「能醫不自醫」,大夫又不是不會生病!
「你心疼了是不是?這些年來你從未忘記過她,即使她移情別戀,讓你蒙上奇恥大辱,你還是愛她,是不是?!」周妤芯傷心的看著他,目中噙淚,越說越激動。她付出了一切,而段媛萱給他的只有傷害,他卻吝於給她一絲一毫的愛,太不公平了!
石鈞崇皺了皺眉,對她的情緒不以為意,歎了一口氣苦笑道:「移情別戀?這說法也太高估我了,我想她從來就沒愛過我,她對我的感情就像兄長般,不可能像對待陸朗諍那樣愛我。」
周妤芯徹底的絕望了,他居然這麼回答她!好像她的指責是不公平的,而他在為媛萱辯護一般,這算什麼?!
石鈞崇轉頭對朱瑞羽說:「你回覆陸朗諍,就說我會過去叨擾數日,他能放下仇恨,並好好地待萱兒,我石鈞崇又豈是量窄記仇之人?議和之後還有許多事要商量,我很期盼能共創美好的未來。」
說來奇怪,當他開始去感受段媛萱的苦時,他的憤怒竟也消失無蹤,畢竟她是段雷霆的女兒,更是他從小愛護到大的青梅竹馬呀!
「是。」
「我不准你去!」周妤芯大喊,淚也隨之滑落。
「你是怎麼了?別無理取鬧了好不好?之前你不是也希望我和陸朗諍議和嗎?怎麼現在你卻又不願了。」石鈞崇皺著眉,只當她是小孩般任性鬧脾氣。
「我不是不贊成你去議和,而是不准你去見段媛萱!」
「胡鬧!萱兒離開五年,咱們去與她敘敘舊是理所當然的,不管怎麼說,她就像是我的親人,過去的都過去了,她也很苦,親人之間哪有隔夜仇的?」
「『親』?!說得好聽,我看你是急著去見『情』人,敘舊情吧!」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和她的兄妹之情比男女之情要深厚得多,就算當不成夫妻,也永遠是兄妹啊,難道你連這點度量都沒有?」
「你這是在說我小器?這世間就屬你的萱兒最好、最完美了,是不是?在你眼中除了她之外,無論誰對你好、付出些什麼,你都視而不見,我只是段媛萱的替代品,是不是?!當你抱著我時,你想的究竟是我還是她?」
「這些年來我虧待過你嗎?有哪裡對你不夠好嗎?你到底在指責我什麼?」石鈞崇也生氣了,他向來溫柔可愛的小嬌妻究竟是怎麼了?她從沒如此過。
周妤芯望著他不知不覺流下淚來,「我指責你?我真不懂,像她那種不知羞恥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迷得你們一個個暈頭轉向——」
「啪!」地一聲,石鈞崇一巴掌打斷了她的話,他不能忍受有人用惡毒的言語侮辱媛萱,因為媛萱一向是他又敬又愛、疼惜與保護著的人,即使她被冠上不貞不潔的惡名,他想保護她的心卻更盛。可是這個耳光令他感到震驚,也令他心疼與歉疚,他怎能打妤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