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骯髒的東西!」
一聲大喝之後,壓住她的重力陡地消失;睜開眼睛的同時,剛好看見揪著李大公的夏承予揮出了一記重重的拳頭。
明白自己已經獲救,殘存的力氣讓她跳高了沙發,躲到了公文櫃旁,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承受不住重拳的李大公跟著倒退了數步,撞倒了擺在門旁的盆栽。
或許是酒精的力量使然,李大公竟然沒有倒地,他顫著身子,打了酒一喝後,發出了一串陰狠的笑聲。
「臭小子,你敢壞老子好事?!你不怕老子炒你魷魚?」
「李大公,想不到力翠竟然有你這種衣冠禽獸!」夏承予痛心疾首地指著他。
醜事被揭,李大公卻全無愧色,更無恥地笑了幾聲?
「小老弟,你也想分一杯羹嗎?先後有序,等老子爽完了,自然就輪到你!」說完,抬手拭去了涎在嘴角的口水,搖搖晃晃地又朝徐丹楓逼近。
不過,他的腳步才移動,另一記更重更硬的拳頭又朝他的門面揮了過來,他整個人往門外飛了出去,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厭惡地朝地上瞥了一眼後,夏承予找到了縮在角落、衣衫不整的徐丹楓。他立刻奔向她,並脫下外套,覆在她不斷發抖的身上。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他跪在她的身前,柔聲道。
一接觸到他那雙溢滿了關懷的眼神,徐丹楓就像個瀕死的溺水者抓住救命的浮木般,立刻緊緊地抓住他,發出釋放壓力的大哭,其中夾雜著弱勢者的控訴。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憑什麼這麼做?」
「沒事了!沒事了!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了……」他迅速將她攬進懷中,給了她適時的支撐與依靠。
她就這樣縮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忘了彼此敵對的立場……
第六章
肝腸寸斷地哭干了眼淚後,情緒漸漸平復的徐丹楓理性逐漸恢復。
意識到自己竟抱著「大仇人」失態痛哭,她立即不安地掙出他的懷抱,擦掉了眼眶剩餘的淚珠。
「好些了沒有?」他眼中的關懷依舊沒變。
她輕輕點點頭,臉垂得低低的。
「為什麼這麼晚了還留在公司?今晚,公司不是舉辦聚餐嗎?」他納悶地問道。
她沒回話,過了一會兒,才幽幽地道:「我回來收一份重要的傳真。」
「李大公跟在你後面,你不知道嗎?」
她哀怨地搖搖頭,稍止的眼淚又呼之欲出。
「還好我的第六感還蠻準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不是在邀功,而是慶幸。
由於警衛小張抱怨已經連續幾年留守公司,未曾參加過公司聚餐,因此,今天他自願替代小張留下來。
而才巡完各樓層沿路關燈下來,就讓他看見喝紅了雙眼的李大公鬼鬼祟祟地進了電梯,上了十八樓。基於一種說不出的直覺,草草填完各樓層狀況報表後,他也跟上樓,卻沒料到,會見到李大公的獸行。
「傳真收到了沒有?」他再問道。
似乎這才記起這件事,她猛地吸了吸鼻子,起身走到傳真機旁,還好,資料整整齊齊地躺在傳真機台上。她撕下傳真紙,影印一份後,慎重地將之鎖進文件櫃。
一旁的夏承予也沒閒著,他幫她接回了電話線,復原一地的狼藉,並扶起了門旁的盆栽。
弄好一切後,他對著徐丹楓道:「都弄好了嗎?徐丹楓點點頭。
得到答覆之後,他又拋下一句:「走!我送你回去。」接著,牽起她的手,自然的就像已牽過幾千次她的手般。
手心傳來的溫暖讓徐丹楓說不出任何的拒絕話語,現在的她,最需要的就是一道護衛的溫暖肩膀,儘管對方是她一向勢不兩立的人。
出了門口,一見到躺在門旁的李大公,她的腳步頓了頓。
「就讓他躺在這兒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她咬牙切齒地道。
夏承予卻冷笑一聲,「相信我,他會得到應得的報應,走吧!」率先跨過橫在路前的李大公,他拉著她進入電梯。
還弄不請楚這篤定的話語所隱含的意義,徐丹楓已被拉入電梯中,通暢無阻地到了樓下。
「你等我一下,我去跟宋伯伯交代一下,馬上回來。」
一出電梯,他立即奔向櫃檯,在徐丹楓還未搞清楚狀況時,他又你旋風般捲到她的面前。
「走吧!我送你回去。」說完,又牽起她的手。
這一次,她想也不想地抗拒著他的力道。
「我可以自己回去。」其實,她是故作堅強,經過那千鈞一髮的驚魂,她的心仍顫抖著。
似是瞭解她的口心不一,夏承予將她的手握的更緊。
「就這樣丟下一個脆弱無助的女人……」他笑了一下。「很抱歉,我做不到!」見她眼中仍有猶疑,他故意打趣道:「放心!我的個性雖然率性不羈、偶爾蠻討人厭,但百分之百是個君子,絕對可以相信。」
說完,也不管她是不是願意,強拉著她往地下停車場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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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他的摩托車旁,徐丹楓的心還在交戰著。
「來,安全帽給你。」夏承予拋給她一頂安全帽,自己也帶上另一頂,接著跨上了車子、發動了機車。
徐丹楓看著手中的安全帽,又看看他,還是無法決定是否該接受他送自己回家的「美意」。此刻的她,抗拒的理智與脆弱的情感互相交戰著……
見她沒有動,夏承予向她比了個「上車」的手勢。
但,徐丹楓還是像個木頭人般,沒有任何動作。
像是知道徐丹楓心中的矛盾般,夏承予拉開了安全帽上的護目鏡,故意回過頭促狹道:「怎麼了?坐慣了豪華大房車,坐不慣我這窮酸的小摩托車?」
瞬間,徐丹楓猶豫的神情垮了下來。
「你一定要說這種話諷刺人嗎?你明知道我沒有那種意思。」
「既然沒有,那你還猶豫什麼?」
「我……」
其實,她知道自己在彆扭什麼。剛剛,他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自己,她知道這樣對待恩人的態度實在不對,但,只要一想起他先前的「惡行惡狀」,現在要她「不記前嫌」地坐上他的車,那感覺有些……尷尬,也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