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怎麼搞到這麼晚?」
沈筱筱只虛弱地一笑後,朝他無奈地攤了攤手。
察覺到她的蒼白,小馬立刻關心地定向前:「筱筱,怎麼了?你的臉色不太好。」
「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沈筱筱仍只是不起勁地搖了搖手。
「你看來臉色不太好,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個醫生?」
沈筱筱搖了搖頭,「不用了,待會兒我還要跟顧先生討論一些裝潢方面的細節,可能還要耽擱好一陣子。」
小馬望著她,卻仍捨不得走。
「最近大家都忙壞了,你自己要注意身體,可不要累著了!」
「謝謝。」沈筱筱回應了個感激的笑後,逕自走入公司。
小馬對她的好意她當然清楚,只不過,人與人之間除了靠緣分之外,還要多一點類似電流之類的東西,她與小馬之間——就是缺少了那些東西。
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工作室,與顧先生討論完公事,又叮嚀裝潢公司一些必要的事項後,又過了一個小時。
放下電話,才想起身,突然的一陣暈眩卻讓她頹然地倒入沙發中,接著,陣陣噁心的感覺襲來,她又趕緊起身抓起了地上的垃圾桶。
一陣乾嘔讓她臉色蒼白。噁心感覺漸退之後,她抓著面紙,重新倒回了沙發中。
到底怎麼回事?她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看來,不能再拖下去了,或許,她該找個醫生看看。
想到這,她翻開了桌上的通訊錄,預約了某大醫院的門診。掛好號後,拖著虛弱的身子、抓過自己的皮包正想下班之際,她卻聽見了敲門聲。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感拉開門,門外站立的卻是個令她納悶不已的人——莊雪音。
「莊小姐?」
「對不起,沈小姐,你在忙嗎?會不會打擾你?」莊雪音雖帶著笑意,但笑容有著明顯的猶豫與尷尬。
「沒關係,請進。」縱使身體極度不適,沈筱筱還是強打起精神搖搖頭。
一入內,莊雪音臉上的猶豫神情更甚,腳步有些遲疑,似乎有些後悔。由她緊扯著皮包帶子的小動作來看,可窺知其內心不安的程度。
不過,這些異樣,注意力已有些渙散的沈筱筱並未發覺。
「莊小姐,請坐。」她招呼著,並送上一杯水。
「謝……謝謝!」接過水杯的同時,視線一與她接觸,莊雪音立刻有些不自在地調開。
「莊小姐,有什麼事嗎?」見她神情有些緊張,沈筱筱忍不住打趣道:「你似乎敲錯了門,總經理的辦公室在裡面。」
她打趣的話語果然讓現場氣氛輕鬆許多,只見莊雪音笑了笑後靦腆地垂下眼,「我知道朔其哥到南部出差去了,今天,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找我?」
莊雪音遲疑地點了點頭。望著艷光照人的沈筱筱,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幾乎要令她打退堂鼓,但接著,餐廳中江朔其那張寒光密佈的臉又浮上眼簾,她的心一陣緊縮……
既然愛情本身是自私的,那麼,她的作法沒有錯,她必須扞衛自己這段追逐了十多年的愛情,她已經受夠了當一個默默暗戀的被動角色!
思及此,她眼中的不安慢慢被一種堅定所取代。只見她挺了挺腰桿,深深地吸了口氣後,開了口。
「沈小姐,有件事……放在我心裡很久了,我不知道該不該問……」決定之後,她的心中不再有愧疚、猶疑。
沈筱筱用眼神代替詢問。
「那天,你跟朔其哥……你們是不是……是不是……」
對方欲言又止的話語讓沈筱筱立刻明白她想問的是什麼事,只見她坦然地笑了笑後,替她把話接下去。
「你想知道那一晚我跟江朔其有沒有『上床』是不是?」她再一笑後,回答道:「有。」
簡潔有力的一個字讓莊雪音臉色迅速泛白。雖然,她在心中已隱約猜到事情的大概,但聽對方親口說出,那種直接碰觸到事實的衝擊伴隨著源源上升的嫉妒,就像潮水般淹向她所有的腦細胞。
她迅速變白的臉色讓沈筱筱立即知道,自己乾脆的回答讓她著著實實地誤會了,是以,她立刻又開口補充道:
「那一晚,雖然我跟他發生了關係,但,那只是在酒精作祟下所導致的錯誤結果而已,並不具任何意義。」她理性地分析一切。
然,莊雪音卻只是被動地看著她,眼中有著明顯受傷的痕跡。
見狀,沈筱筱乾脆把那晚陰錯陽差的種種毫不保留地告訴了她,卻隱瞞了與他第二次的關係。
一聽完,莊雪音木然地看著桌前的水杯,良久,才拾起一雙已盛滿水霧的眼睛懇切地望著沈筱筱道:
「沈小姐,我求你好不好,你那麼美麗……又那麼動人,相信會有很多的男孩子為你瘋狂,請你放過朔其哥,我……好愛他,我不能沒有他……」說到這兒,她的眼淚落了下來。「請你把他讓給我好不好?我已經默默地等了他十幾年,我再也不能失去朔其哥,沒有他,我一定會死掉……」她殷切地望著沈筱筱,淚水漸漸模糊了她的眼。
「原來——你擔心我會橫刀奪愛搶走江朔其?」瞭解她的請求之後,沈筱筱的反應是哭笑不得。「我剛剛不是說過嗎?那個晚上,只是陰錯陽差下所導致的錯誤結果而已,並不具任何意義,更何況,我對江朔其一點企圖也沒有,他也不是我欣賞的那一類型,你可以放心。」
莊雪音懷疑地看著她,似在判斷她話中的真假。
見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話,沈筱筱搖搖頭,笑了笑道:
「你真的可以放一千兩百個心,雖然我和他發生了關係,但當時我們都喝醉了,在那樣的情況下,這並不代表什麼,江朔其一向看我不順眼相信你也知道,發生了這種事,他也和我一樣,只感到尷尬與不自在,並沒有其他多餘的感覺。」
為了讓莊雪音相信她的清白,她刻意將自己單方面的認知套用在江朔其身上,完全隱瞞了江朔其後來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