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惟仍噙著先前那抹笑搖了搖頭,「或許,我們鬧了個大笑話。」
「什麼意思?」
夏惟笑笑地再搖搖頭後,把剛剛與向織月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全告訴了莫微塵。
聽完後,莫微塵只是靜靜地反問了一句:「你相信她的話?」
「似乎沒有理由不相信。」說著,夏惟把手中的牛皮紙袋遞到莫微塵面前。
莫微塵先是不解地望了他一眼,隨即才拿起桌上的紙袋,並抽出其中的文件資料,仔細地端詳著。閱畢,他把文件重新放回了紙袋中,並沒有說些什麼。
夏惟立即問道:「你不相信我的判斷?」
「不是不相信,只是懷疑現今社會竟還有這種不怕死的女孩,肯為了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不顧自己的性命。」他譏諷地一笑後,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
夏惟無所謂地攤了攤手,似乎不急著為自己的判斷辯解。
「不用懷疑,只要你見到她,你一定會贊同我剛剛的說法。」說完,他起身,朝莫微塵比了個請的手勢。
***
「喂!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鬼鬼祟祟的?還有,剛剛那個男的是誰?為什麼你好像很怕他的樣子?」夏惟一離開,向織月便迫不及待地為自己莫名其妙的處境尋求答案。
但,對於她的問題,猥瑣男子卻一概不予理會,只以一副懶洋洋的神情坐到離她最遠的椅子上,假裝閉目養神。
見對方完全不理會,向織月斜睨了他一眼後跳下了床,故意以一副輕蔑的語氣道:「喂!你這個『手下敗將』在我面前有什麼好跩的?」她特別強調「手下敗將」四個字。
果然,她這招激將法立刻收效,那猥瑣男子一聽到「手下敗將」四個字,屁股立刻像裝了彈簧般的彈了起來。
「上次是我太輕敵了,怎麼能算?」他的臉孔因過度激動而漲紅,可見「手下敗將」四個字對他的刺激有多大。
不過,也難怪他的反應如此之大——想他堂堂六尺之軀,竟然敗在一個「未成年少女」的手中,這是何等大的打擊!
雖然這件事幫裡兄弟沒有人知道,但,這屈辱就像他喉頭的一根刺,讓他既嚥不下也吐不出來。
本以為只要他不說,這件事沒人會知道,但如今卻赤裸裸地被拿出來恥笑,他孫德如何能忍?
「喔——那要怎麼樣才算數?」雖然心中在偷笑,但向織月卻還是裝作一臉不屑地睨著對方,再刺激道:「男子漢大丈夫,輸就輸,幹嘛不敢承認?」
她刺激的話語讓孫德的臉漲得更紅。「我說過,上次是我不小心……」
「是嗎?」她不信地瞄了對方一眼。「那這樣好了,我也不想讓別人說我佔人便宜,再比一次怎樣?如果我輸了,我就當作那天的事沒發生;但是……如果你輸了,就要回答我的問題。」她挑釁地望著他。「怎麼樣?敢不敢比?」
她挑釁的目光只讓孫德猶豫了幾秒。
「要怎麼比?」雖然,洩露幫密在「虎眼幫」可是大罪,但在雪恥的前提下,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很簡單——」她立刻接口。「誰先趴在地上誰就先認輸,如何?」
孫德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嘿嘿地陰笑幾聲,「我可不想佔你的便宜……」以身高塊頭來看,這種比法——她必輸無疑。
「誰占誰便宜要比過才知道。放馬過來吧!」她退後了幾步,暗中紮好了馬步。
「小妞,要記住你的承——」諾字才出,孫德便發動攻勢衝了出去。
原本他是想以快取勝,以速度帶起的衝力將向織月撂倒。誰知,他卻撲了空,向織月身上好像綁了噴射器一般,一下子便閃到了一邊。
而見第一下沒打著,孫德立刻又衝了過來,想給予她致命的第二下攻擊。
但這次,向織月顯然已有了準備,早就放低身形等在那兒,他一衝過來,她輕巧地一閃一抓,以一招借力使力的手法,將對方以一記過肩摔重重地摔了出去。
可憐的孫德還來不及呻吟出聲,房門便被人用力推開——
「阿德,怎麼回事?」聽到聲響,夏惟立刻衝了進來。在見到四腳朝天的孫德後,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門一推開,向織月也立即回過頭,她的目光先掃過夏惟,再掃過他身後的莫微塵,突然,她的神情轉為訝異。
「耶,你——」顧不得地上的孫德,她迅速地轉過身,指著莫微塵。
她當然記得他就是那天那位「不甘心」的「苦主」,也就是那個讓小嵐流了好幾天口水的超級大帥哥。
莫微塵臉上的驚愕更甚於對方。因為他怎麼也沒想到,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會是近日困擾著他無數個夜晚的那個女孩,剎那間,他僵立在當地……
這兩人顯然熟識的反應,令夏惟有些困惑。
「莫大哥,你——」莫微塵那不尋常的反應,令他起疑。
夏惟的那一聲叫喚,令莫微塵彷彿遭到重擊般震了一下。
「我——沒事!」雖倉促地收回目光,但眼角那來不及收回的情緒,卻明顯讓的人察覺到他此時內心的激動。
如此拙劣的掩飾更讓夏惟知道事情並不尋常,但當下他並沒有追問,只奇怪地看了莫微塵一眼後,隨即走到孫德身旁,拉了他一把。
「阿德,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事,我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孫德雖痛得金星直冒,卻不敢喊痛。他不敢與夏惟的目光接觸,只是狼狽地退到一旁,退出房門。
孫德的反應更讓夏惟懷疑,他皺起了眉頭,走到向織月身前道:「向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啊!我們只是打了個賭——」她避重就輕地回答了問題之後,這才想到對方對自己的稱謂。「你們怎麼知道我姓向?」她納悶地看了看夏惟,又轉頭看了看莫微塵。
此時,莫微塵已完全從震懾中恢復,從他的眼神中已找不到曾經波動過的痕跡。在向織月納悶的眼神望向他之際,他立即平靜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