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有事好商量……」
高個子大漢的表現還算鎮定,只是臉色發白、冷汗直流;但,較矮的那位可就沒那麼有骨氣了,只見他渾身哆嗦地跪在地上,身子已軟成一團。
「別……別殺我……」他不斷地搖動著自己顫抖的手討饒道。
「既然害怕,為什麼要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瞧見這些平日殺人不眨眼的人渣,此時所流露的那種哈巴狗醜態,讓向織月心中升起一絲鄙夷。
「我……我們也是不得已的……」高個子大漢顫著聲道。「小……小姐,你放……了我們吧!我們兄弟上……有高堂下……有妻兒,不得已……」
睇著他們,一會兒,向織月垂下了指著他們的手。「你們走吧!好好洗心革面,不要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了。」
兩個歹徒似乎不敢相信她竟然這麼輕易便放過他們,反而一臉茫然、一動也不動。
「還不走?想要我把你們送到警察局嗎?」她作勢欲向前。
她一動,倒把兩個歹徒的魂魄給嚇了回去。
「謝……謝謝女俠不殺之恩!」高個子那位立即拖起另一位已兩腿發軟的歹徒,一眨眼,就竄入黑巷不見人影。
確定威脅消失之後,向織月這才回過身,想查看地上那位受傷的男子,可她的身子才轉了一半,就立即僵住了,因為,地上哪裡有什麼影子,除了她那個歪斜在一旁的帆布袋之外,根本連只蟑螂也沒有。
四週一下靜得出奇,靜到她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要不是她手上還拿著兩把上膛的手槍,她一定會以為剛剛是自己在作夢。
怎麼回事?真是見鬼了!
她納悶地抓起地上的帆布袋,將已拔出彈匣的手槍胡亂地拋進袋中。拉緊袋口線的同時,讓她瞥見其中的影碟,剎那間,她記起了丁嵐委託的事,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趕緊抓起自己的車,一跨上就往前衝。
還好,滿頭大汗沒有白流,她在百通晚安曲響起前衝到了櫃檯前,清出袋中所有丁嵐交給她的光碟。
而正當她鬆弛所有神經、享受著店內清涼冷氣的同時,服務小姐突然站了起來,將一片影碟推到了她面前。
「小姐,對不起,這不是我們公司的帶子。」
「不是你們的?」向織月詫異地拿起桌上的光碟,前後瞧了一下,果然,盒蓋上沒有百通公司的MARK,只有一個大大的英文字M。
不過,她並沒有為這片多出來的光碟納悶多久,因為,她以為這是丁嵐忙中有錯的結果。她不在乎地將光碟重新拋回袋中,帶著順利退回的保證金,愉快地踏上回家的路途。
***
「莫氏」大樓,二十四樓的會議廳內——
橢圓形的會議桌旁,莫氏集團各部門的高級主管,此時全都悻悻然地望著一位汗水淋漓、顯然已有些黔驢技窮的禿頭男子。
「總……總經理,這……次事件……我們企畫部會負起完全的責任。」禿頭男子再抹去汗,原本伶俐的口才因面對前方一位神情冷峻、線條剛硬、看不出任何情緒的黑衣男子而變得不太靈光。
那黑衣男子有著一張深刻而自負的臉,略顯粗獷又不失優雅的濃眉下是一雙冷靜而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如刀刻般立體,將他那自信的下巴襯得更加冷削……而這種種組合成一種逼人的氣勢,腦後那微鬈的長髮以及一身黑的服飾,更將他這種逼人的氣勢發揮到極致,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這黑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在短短五年內,將莫氏江山推向另一個高峰的現任集團總經理——莫微塵。
只見,聞言後的莫微塵表情一如先前的冷靜,仍舊不語,他只是緩緩地變換了一下姿勢。
雖然這一下變動所發出的聲響微乎其微,卻引得橢圓桌旁不安的人們,心臟不規律地跳了一下。
此刻,會議廳中鴉雀無聲,靜得像鬼域,所有人臉上更透著自危,大家均屏息地盯著莫微塵,等待著即將宣洩而下的暴風雨。
接下來,莫微塵終於開了口,打破了這窒人的沉默——
「尚經理,我想聽的並不是這些,我只想知道,為什麼這種不該發生的錯誤,會這樣輕而易舉的發生?」
他的語調雖然平和,但背後潛藏的那種雷霆萬鈞的質問意味,卻讓企畫部經理尚錦和光禿禿的額頭又流下了涔涔汗水。
有人天生便具有這種不怒而威、令人望而生畏的王者特質,而莫微塵無異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見尚錦和不斷地抹著汗,「樊……樊世高怎麼侵入禁地的,我……我們還在加緊追查,原……本我們想向保安部調閱當晚的監視錄影帶協助調查,但……但保安部竟然無法提供相關資料,所以我……我……」
「總經理——」見尚錦和有將過錯推到保安部的意思,保安部的經理劉敬威立刻站起來解釋。
「保安部早就知會過各部門,要在當天晚上對整棟大樓所有管線進行全面安檢,也知會過各部門預估斷電安檢的時間,在那種情況下,監視設備根本無法啟動,尚經理的批評有失公道。」講到最後一句時,他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尚錦和一眼。
尚錦和頓時面有愧色地低下頭。
見下屬一副無擔當,急於推卸責任的模樣,莫微塵的臉色沉了下來。
「或許,我們莫氏總部應該改名為『莫氏百貨公司』,讓一切閒雜人等可以自由進出、來去自如。」他的眼角進出一道寒光,譏諷地掃過會議桌旁的眾人。
而在他寒光掃過之處,各部門主管皆低下了頭,無人敢與他的目光對視。
「既然將帥無能,無力保御疆土,那就表示該換人做做看了。」他再補了一句。
此話一出,尚錦和的臉色倏地慘白一片,他急切又無助地掃過圓桌旁的同事,希望大家可以出面替他說說話。但,所有同事卻將頭垂得更低,故意忽略他求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