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些女人真的可以完成她偉大的夢想嗎?
突然,她覺得前方烏雲密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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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剛剛的混亂,不得已,司小苗只好暫停了下午的訓練計劃。
此刻,她正坐在一棵枝葉茂密的榕樹下,望著不遠處那群笑鬧的女孩發著呆。
「喂!幹嗎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有人拍了她的肩膀。
她悶悶地睨了來人一眼,又將視線調回原處,「延芳,你會不會覺得,把我的偉大理想寄托在那群女人身上,好像是一件挺蠢的事?」
來人正是她那個向來有「八卦婆」之稱的同事兼損友——李延芳。
李延芳想了一下後,眨著眼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算了!」真話或假話只要出自她的嘴,又是另一個打擊,不如不要聽。
「喂!這麼經不起現實的考驗啊?」
司小苗的小臉陰沉了下來,「李延芳,我的球隊真的有那麼差嗎?」
何止差,簡直爛到極點。
不過,這些活,李延芳不敢說。因為,對一向把「偉大理想」奉為人生最高指標的司小苗來說,打擊實在太大。
所以,她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心口不一地道:「還好啦!是沒像我以為的那麼爛啦!」
這亡羊補牢的解釋,讓司小苗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些些,不過仍殘存著受傷的痕跡。
老實說,她司小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別人對她達成偉大理想的「能力」有所質疑。
「來這兒幹嗎?」她瞅了她一眼。
「奇怪了,誰規定這兒只有你能來?我到操場來看風景不行嗎?」才提醒自己要雪中送炭,不到幾秒,李延芳又恢復了捉弄人的本性。
這話聽得司小苗眼角一陣陰風乍起。
「生氣啦?開個玩笑而已!」李延芳咧開了嘴,撿起地上枯枝敲了下她的頭。
司小苗眼角的陰風更冷。
「不鬧你了,說真格的,我來是要告訴你一件大事……」她故意賣了個關子。見對方不為所動,她只好又神秘兮兮地傾身向前。
「我告訴你喔!這可是我冒著生命危險去偷聽到的喔!」
司小苗嗤之以鼻地翻了翻白眼。這女人口中能有什麼大事,頂多又是某某人的八卦罷了!
但這一次,她卻料錯了,因為,李延芳的臉突然轉為嚴肅——
「小苗,你的地位恐怕不保了,聽說王老先生已經重金禮聘一位國家級的教練,來整頓本校低迷已久的體育事業。」
「啊——」司小苗的白眼頓時僵在半空中。
李延芳卻用她那種惟恐天下不亂的表情繼續道:「我猜,王老先生可能認為你帶兵不力,女排年年敗北、交不出好成績;而在他生命有限、又背負著董事會壓力的情況下,故意找個外籍傭兵來,好解掉你的兵權。所以——」
李延芳滔滔的話語到此突然沒了下文,因為,她發現眼前空空如也,早已沒有了司小苗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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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小苗當然不會憑空消失,受到劇烈刺激的她,像陣風般捲進王老校長的辦公室。
「校長,你是什麼意思?」殺氣騰騰地重拍了下桌子。
正專心看公文的王老校長,被這高分貝又激昂的咆哮聲嚇掉了老花眼鏡;不過,他沒空扶正它,因為他兩隻手忙碌地護衛著,被她的掌風掃得四處飛散的倒霉公文。
「司……司老師,有什麼話……慢慢說。」
這時候的司小苗若真能慢漫說,那才真的有鬼。她怒氣沖沖地欺上前——
「校長,你懷疑我的能力對不對?我告訴你,不論你找什麼人來,我絕對不會交出我辛苦訓練出來的女排隊。」
王老先生年紀雖大,腦筋可不糊塗,立刻掌握住對方興師問罪的重點。
「司老師,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當務之急,不是追查走漏風聲的小人,而是安撫這位全校公認「最堅持」、「最古怪」的拚命三郎,使自己安然度過這一關。
「我不管是五會還是六會,總之,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她權威地指著校長的鼻子,一點也不怕回家吃自己。
老校長不愧是以「好脾氣」出名,面對她這種大逆不道的舉動,竟然不生氣,反倒有些討好地推過一張椅子,道:「司老師,事情不是你所想像那樣,來,坐下來慢慢說。」
「沒什麼好說的,我勸你打消那個念頭,我的女排隊是全世界最棒的,我一定會贏個世界冠軍給你看。」撂下話、又用她的小鼻孔哼了一聲後,又像陣風般捲了出去。
老校長猛擦汗,卻愈擦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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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學年又在教官的呼吼聲中,轟轟烈烈地落幕。
暑假開始,有些老師忙著上輔導課;有些老師忙著出國調劑身心;有些老師忙著進修充實自己……
至於受到刺激的司小苗,則忙著實踐她的偉大理想。
她的偉大理想——很簡單,就是訓練出一支揚名國際的女排隊,為國爭光。
原本,她的志願是當一名曠世紀最偉大的排球選手,就像籃球界的喬丹、高爾夫球界的伍茲一樣。
至於為什麼偏偏是排球而不是其他球類運動,那只能說是因緣際會、命運捉弄。
大約五歲時,不小心看到電視上轉播的女排大賽後,她便瘋狂地迷上排球這項運動,女排選手騰空躍起的英姿,深深烙印在她小小的心靈中……
從那時候起,她就立志要當一位享譽國際的女排選手。
而從她立下宏願那一秒起,她就專挑能促進骨骼發育的食物吃,更拚命運動,舉凡民間各種偏方、民俗療法,諸如什麼拔罐、針灸等,她也統統嘗試,就希望能「高人一等」,為偉大理想奠基。
一開始,這樣的方法果然奏效,國小畢業時,她果然傲世群倫,長到了一五五。
然而,接下來,她萬萬沒想到,國中三年,她竟只長了一公分,這危機讓她緊緊抓住青春期的尾巴,開始死馬當活馬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