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千尋仍是不為所動;星星再亮,也比不上這名少女醉人的眼波。
「有、有鯊魚耶!」丁叮叮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兩頰燒紅似火。
韓千尋還是不為所動;就算自己要給大白鯊吞了,能見到這名少女羞顏似花,也死而無憾了。
丁叮叮惱了,甩開他的手,想回去找周弱水。
韓千尋輕輕歎了口氣,終於開口。「輕嗔薄怒,你連生氣也很好看。」
丁叮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走得更快了。
「我救了你一命,你連個謝字都不說就想走了?」韓千尋看著她的背影,竟也出了神。
「燈、燈是你關的?」丁叮叮停下腳步,緩緩回頭。
「燈總不會那麼湊巧的壞了吧?」韓千尋笑了起來。
「謝謝。」丁叮叮略一頷首,又想走了。
韓千尋苦笑,他忽然發現自己對這名少女而言,好像和瘟疫差不多。「丁叮叮小姐,你不是後天才要現身嗎?怎麼今天就出席……」
「啊!」丁叮叮驚呼一聲。
韓千尋被嚇了一跳,關心地問:「怎麼了?」
「我又忘了化妝了。」丁叮叮臉上滿是懊惱之意。
韓千尋一愣,他現在開始懷疑,這個少女是天才還是傻瓜了?
「對了。你怎麼認得我?我、我們好像還沒見過面吧?」丁叮叮猶疑發問。
「傾國傾城、沈魚落雁這類形容詞,我從耿清秋那裡聽得多了,今天總算有印證的機會。」韓千尋嘴角含笑,意有所指地說。
丁叮叮卻懂了,臉一紅,囁嚅道:「清秋姊說得太過火了……」
「她要是說得太過火了,我今天又怎麼能一眼就認出你來?」
丁叮叮又說不出話了。
「何況,今天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不是?」丁叮叮微愣,側著頭想了想,不大有把握地說:「我、我好像沒見過你……」
「夜涼如水,促膝長談,昨夜你們興致頗佳啊!」
「你、你是昨天晚上拉小提琴的那個人?」丁叮叮嚇了一跳。
韓千尋點了點頭,苦笑道:「拜貴友一腳之賜,我今天早上差點起不了身。」
丁叮叮微窘,輕聲說:「對、對不起,水水不是有意的……」
「聽到你一聲軟語抱歉的話,再挨貴友兩、三腳也無所謂了。」韓千尋一向是個嚴肅的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面對這個少女,自己居然也會變得「妙語如珠」起來了?
丁叮叮聽在耳中,卻覺得他的話總帶著三分調笑的味道,不禁有些著惱發窘。「昨晚黑濛濛的,我沒看清你的臉,認、認不出你來;可是、可是我昨天晚上明明有化妝啊!為什麼你還能認出昨天晚上那個人是、是我?」
「昨天晚上你雖然有化妝,但你的眼睛亮如夜星、柔若秋水,我怎麼會認不出來?」韓千尋看著她的眼睛,還有密若秋羽、輕輕眨動著的睫毛,出神道。「何況,昨天我們已經是第二次見面了。」
丁叮叮不喜歡他那過於灼熱的目光,不禁別開臉,轉身走到船舷邊,小臉己微微發燙。「除了昨天,我、我想不起來曾見過你……」
「原來你記不得我的臉,卻記得我的小提琴聲。」韓千尋苦笑。
「那麼難聽……」丁叮丁發現說錯話了,忙伸手掩嘴,尷尬地笑了笑。
「那麼難聽的聲音,想忘也忘不了吧?」韓千尋也走到船舷邊,站在她身旁,似笑非笑地說。
丁叮叮更窘了,試著解釋。「不過、不過你小提琴拉的很認真,很有、很有職業水準……」
「原來我是姿勢一百、琴藝零分嘍!」韓千尋哈哈大笑;他發現這個女孩很正直,卻也很善良。
丁叮叮臉已經紅得像顆大蘋果了。
「你明明扮成服務生,為什麼我下午集合女服務生的時候卻沒見到你?」韓千尋止住笑,好奇地問。
「我是炫初的私人服務生,不用在會場服務啊!」丁叮叮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炫初?」韓千尋忽然有些不開心。
丁叮叮點了點頭,笑意如花。「清秋姊要我和炫初多接觸認識,免得在後天的記者發表會上穿幫。」
韓千尋冷哼一聲,一言不發。
「對了,我這些小點心還沒拿回去給水水呢!」丁叮叮想起此行任務,對著韓千尋盈盈一笑,轉身離去。
韓千尋突然生起氣來,非常、非常地生氣,一拳重重打在船舷上,發出的聲音傳得老遠、老遠……
第四章
韓千尋看了看鏡子,又摸了模下巴,反覆十數次,長長歎了口氣。
「顧影由U憐?沒想到老闆也有這種嗜好。」陳麗貞平淡無波的聲音在韓千尋身後響起。
「我應該長得不差啊……」韓千尋盯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
「是不差。」陳麗貞一愣,隨口回答。
韓千尋轉過臉來,很認真地問:「女人看過我的臉,會不會過目即忘?」
陳麗貞見老闆問得這麼認真,也很認真地想了想。「應該不會,大東負責人的掌上明珠自從上次在公司的尾牙上見過你一面後,聽說至今仍念念不忘。」
「是嗎?」韓千尋聞言,一點高興的意思也沒有,苦著臉說:「可是,偏偏有人只記得我的小提琴聲,卻、卻忘了我這個人。」
陳麗貞終於聽出一點頭緒來了,笑道:「比起你的長相,你的琴聲的確更讓人印象深刻……」
「去去去!我的自信心已經快蕩然無存了,用不著你再在傷口上灑鹽。」韓千尋打斷她的話,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
陳麗貞見老闆似乎惱了,忙止住笑,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是因為丁叮叮小姐的關係吧?」
韓千尋苦笑。「你也沒想到她就是淡水捷運站的那個美少女吧?」
「我更沒想到她的魅力那麼驚人。」陳麗貞想起昨晚Party上的情景,餘悸猶存。「我昨晚趕到會場時,一群人扭打成一團,簡直和戰場沒兩樣;我好說歹說,才把這些人安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