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還沒告訴你啊?」
柳湘君搖了搖頭,嘟嘟嚷嚷地說:「吃完剉冰,回屋裡穿好披風面罩後,你就把人家拖到這裡來了,什麼都沒跟人家說。」
「那你怎麼也不問我?」何豆豆臉一紅,也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經過我的明察暗訪,『小毛』的『意中狗』就住在這棟大房子裡頭,它的名字叫『雪麗』……」
柳湘君興奮地說:「『雪麗』?那不就和靈犬『雪麗』同一個名字?」
「對啦!對啦!你別插話行不行?要不然我們今晚就泡在這裡說故事就好了,還要不要做正事啊?」何豆豆白了她一眼,這才繼續說:「我發現『小毛』看上了人家,第二天就登門拜訪,希望讓『雪麗』和『小毛』做好朋友。誰知道那個死老頭……」
「死老頭?誰啊?」
「就是『雪麗』的飼主,這棟房子的主人啦!」何豆豆提到這個人,眼睛像是要冒出火花一般,氣憤憤地說。「那死老頭居然說『小毛』這種來路不明的野狗,怎麼配得上他家高貴大方的『雪麗』小姐;還叫我趕快把『小毛』帶走,免得『小毛』身上的跳蚤跳到他家裡『雪麗』身上。」
「可惡!他怎麼可以這樣說『小毛』?」柳湘君也生氣了,摸了摸趴在一旁睡覺的「小毛」,義憤填膺地說:「『小毛』放心,姊姊一定幫你達成心願。豆豆,我們這就去把『雪麗』偷出來……」
「誰說要偷『雪麗』的?」
柳湘君一旁。「可、可是,你剛剛說的什麼『偷心計劃』,難道不是去把『雪麗』偷出來嗎?」
「偷東西是犯法的耶!我怎麼可能會讓你去做這種事?」何豆豆揭了掐她的臉頰,笑說。「我只是打算把『小毛』帶進去,讓它和『雪麗』見見面,一解相思之苦;若是兩隻狗狗彼此看對眼了,還可以順便、順便……」
「順便什麼啊?」她眨著大眼睛,好奇地問。
何豆豆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說:「小、小孩子不用懂這麼多啦!你既然沒戴表,只好在這裡幫我把風,我一個人帶『小毛』進去就好。」
「不要!我也要進去。」柳湘君見四周黑濛濛的,心裡怕怕,緊緊拉著豆豆的袖子,小小聲地說:「這裡這麼暗,人家不敢一個人待這裡啦!我、我也要跟你們一起進去。」
「你還真是『愛哭又愛跟路』耶!」何豆豆無奈,點了點頭,和柳湘君兩人七手八腳地翻過圍牆,溜了進去;至於「小毛」,看起來雖然笨頭笨腦,手腳倒不含糊,輕輕一縱,也跟著躍過了圍牆。
柳湘君緊緊地拉著豆豆的衣服,心驚膽戰地說:「『小毛』倒乖,居然沒有鬼吼鬼叫的?」
「它知道這趟是要去見它的女朋友,自然乖嘍!」何豆豆摸了摸「小毛」的頭,意示嘉許,跟著壓低了聲音說:「這棟房子雖然大,人卻不多;白天的時候,通常只有那個老頭子和三個女傭在家,到了晚上就更冷清了。我連續觀察了一個禮拜,好像都只有老頭子在而已,所以我們只要小心點,」定可以順利幫『小毛』完成『偷心計劃』。」
「難怪你這幾天都那麼晚才回來,你是不是都跑到這裡來了?」柳湘君恍然大厝。
「那是當然嘍!」何豆豆得意一笑。「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一流的偵探和怪盜,都會事先準備周全的。」
「豆豆真棒!如果是我就不敢晚上一個人摸黑到這裡來。」她看了看四周,燈火俱熄,一片漆黑寂寥,心裡害怕,將豆豆的手抓得更緊了。「這棟房子的主人還真摳耶!連盞燈都捨不得點。烏漆抹黑的,還、還真有點像鬼屋……」
「別自己嚇自己了,本來沒鬼,都給你說出鬼來了。」何豆豆看了眼四周,心裡也開始毛毛的,忍不住白了柳湘君一眼,沒好氣地說:「我本來還沒想到什麼鬼不鬼的,你一說,現在也覺得到處都是鬼了。」
柳湘君噘著嘴,不服氣地說:「人家才說一個鬼字,你卻接連說了好幾個鬼,就算有鬼,也是你引來的,你還怪人家?」
「好好好,算我說錯了行不行?」何豆豆苦笑,可不想繼續「鬼扯」下去。「『雪麗』的狗屋就在院子右側鞦韆架的旁邊,你帶『小毛』過去會佳人,我到主屋那邊留意老頭子的動靜。」
「可是,要是『雪麗』叫起來怎麼辦?」
「不會啦!『雪麗』也很喜歡『小毛』的,它不會害『小毛』的。」何豆豆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說。「何況狗屋離主屋還有段距離,老頭子又有些耳背,『雪麗』就算叫了起來,老頭子也聽不到啦!」
柳湘君聽了這話,心情篤定了些,小心翼翼地帶著「小毛」離開;何豆豆則踮起了腳尖,摸黑走到主屋旁的窗戶下,拉長了耳朵細聽屋內動靜。
幾聲犬吠聲響起,但旋即又歸於平靜,何豆豆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得意洋洋地自一言自語起來。「哈!大功告成了……」
「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大功告成了?」一陣冷冰冰的話聲在何豆豆上方響起。
何豆豆一驚抬頭,黑夜中,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屋頂上,黑衣黑褲,勢若雄鷹。「你、你是誰?」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吧?」黑衣人冷若冰霜的話聲再度響起,語調中卻不帶絲毫感情。「這裡可是南宮家的地方,南宮家財雄勢大,橫跨政商兩界,黑白兩道從來沒人敢對他下手,你的膽子可還真是不小……」
「我膽子不小,你膽子不也挺大的?」何豆豆臉上陣育陣白,瞄了眼他身上穿著的黑衣服,壓低了聲音說:「大、大家都是來做賊的,大哥別笑二哥。喂!你講話聲音這麼大,你自己被抓了不打緊,可別連累本小姐跟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