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對海寧的印象絕大部分是來自當初代表佳捷上台發言的那個她,而不是頂著一個笨重的身影,忙碌穿梭在會場間,從頭到尾只會吃、吃、吃的倩倫。天曉得,那天少卓介紹他們兩人認識後,志宏對她多看兩眼的慾望都沒有,哪會有什麼印象留在腦中呢?只不過他並不知道,世界上有兩個一模一樣且一胖一瘦的兩姊妹罷了。
「我以為她有點改變了,沒想到還是這麼幼稚,年紀一大把了,還跟個小女孩一樣追著偶像跑,真的是長不大,令人失望。」少卓沒來由得生起悶氣。
「不會呀,我覺得她挺可愛的,會喜歡偶像代表她有赤子之心,有赤子之心的女孩就絕不會差到哪裡去。你也不要那麼古板了,思想放寬一點,學學我。」志宏笑著收回視線,轉頭以溫柔、謅媚的聲音對著少卓說道:「少卓兄,你看我跟她兩個人是不是很合社啊?能不能麻煩你安排我們再做一次正式的見面,就當是相親好了,如何?」
「你喜歡她!?她有什麼好?一見鍾情啊,你自以為你在拍電影嗎?」少卓突然怒火攻心,一點也不接受他的要求。
「老兄,現在都二十世紀末了,不再適合談那種細水長流型的戀愛了,一有好的對象出現,就要趕緊把握,免得馬上就被人家捷足先登了。你看看她……你竟然說她有什麼好?她在這樣的人海裡還是這麼亮眼出眾,就像天上最閃亮的那顆心一樣,儘管墾海一片,晃眼過去,它永遠是你最先捕捉到的那一顆,這是為什麼?因為她最出色,夠吸引人啊!你看看她在人群中就是那麼的不一樣,像這種出類拔革的女孩不好嗎?你可別看走眼了。」
少卓聽完他的長篇大論後.初時份默不發一言後來他才開口表達自己的看法,搖頭說道:「我不認同你對她看來跟其他人不一樣的說法,只是因為她的外表,我倒覺得她之所以在人群中顯得那麼突兀,是因為她的表情、她的神色,她看來一點都不像別人來看喜歡的偶像那般的……喜悅、興奮、害羞、激動,所以我認為,這才是她獨特的原因。陳志宏先生,我想看走眼的該是你不是我吧。」
「啊?」這是什麼論調?有必要講得這麼深奧嗎?志宏一頭霧水地抓著頭。
一好了,我們該回公司了,別一直杵在這裡。」少卓欲轉身的剎那,在視線尚未完全收回的時候,竟好死不死地迎上那對清亮深遂的大眸子。這下完了,被她看到了,本不想打招呼,卻臨門一腳被逮個正著,看來要躲也來不及了,只好拉著志宏,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海寧這邊的驚嚇完全不下於他,反而有超前的趨勢。天啊!丟臉死了,怎麼會那麼碰巧在這碰上他呢?
此刻,她的臉色倏地一陣慘白,她真恨不得有個洞可以鑽下去。
「嗨」
「這麼巧啊?」
「哈羅,我是陳志宏,你好,還記不記得我啊?」他露出慣有的笑容,想把握機會給對方一個好的印象。
「你?。」海寧記得倩倫沒有提過這號人物啊,他是哪根蔥、哪根蒜啊?
「就在半年前的一個開幕酒會上嘛,算了,忘了也好,那是一段不愉快的記憶,讓我們重新開始,從今以後,都是美麗的記憶。」志宏自我陶醉地說著,完全不顧少卓所投射過來的白眼。「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忘記了。」
「楊海寧。」海寧沒好臉色地說道。
「楊海寧?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有印象,有印象。」志宏一個勁地點頭。
「有印象你的頭啦,人家最近才改名的,你也太扯了。」少卓怒目相視,實在受不了他處處逢迎的個性。
「是嗎?可是我真的有印象啊。」志宏回說。「你一個人嗎?」
「不是,我在等朋友,她們等一了下就來了。就是她們約我的,不是我自己想來的。」不知為什麼,她就是想解釋清楚,尤其是在少卓的面前。
「這樣啊,那你慢慢地排……排隊吧,我們還要回公司,先走了。」說畢,少卓馬上拖著志宏的手,轉身走沒兩步,他又轉過頭來對著她說:「這個星期日是我媽的生日,家裡沒請其他的客人,我媽希望你能過來吃飯,可以嗎?」
「到時我一定會準時到。」
「那星期日見,拜拜。」
「拜拜。」
「拜拜。」陳志宏也回頭對她揮著手,一揮完手;馬上轉頭問少卓:「喂,這回星期日你媽生日,那我是不是也要去你家吃飯,給她老人家祝壽呢?」
「不必了,那是我媽不是你媽,你還是在家陪你媽吃飯吧,別為了女色,就忘了你自己該孝順的是你媽還是我媽。」說完,少卓甩開原本拖著他的手,大步地自顧自地往前走,把他遠遠地拋在後頭。
「幹嘛講話要這樣我媽來你媽去的?我還***咧廠志宏一臉不爽。
海寧望著少卓的背影怔怔地出神,直到背後被人猛拍了一下,她回頭,只見兩張笑得燦爛,充滿朝氣的陽光笑臉。
「嗨!海寧你來了。」心妮朝她揮揮手c
「你什麼時候來的?居然比我們早到,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劉琳笑笑地望著她。
「小姐,你們有沒有搞錯?我們約兩點半,現在卻已經三點多了,你們拖到現在才來,還怪我早到?」她不懂為什麼遲到的人不覺得抱歉,還大驚小怪椰榆準時的人。
「誰叫你每次都遲到嘛,而且都差不多遲到一個鐘頭,所以我就偷偷地把跟你約的時間提早一個鐘頭,我們以為你三點半才會到,沒想到今天你居然這麼準時。」劉琳看到她有點不悅,只好老實招供自己的計謀。
「那簽名會開始是四點不是三點羅」海寧看到她們兩人合力點了點頭,幾乎要抓狂了,什麼!?還得繼續要像個白癡一樣站在這裡將近一個鐘頭,她真恨不得就此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