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事業心重一點是無可厚非,只是別一天到晚光想著公事,該休息就休息,該吃飯就吃飯石則賺再多錢也是枉然啊……」
「爹爹說的,難道是自己的養生之道嗎?」梁心帆道。
「那可不?」梁代昌嘿嘿一笑,指著飯桌上的吃食又道:「來來來,吃吧吃吧!空談養生,置面前好酒好菜於河地?」
姚夏磊溫和一笑,舉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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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心帆與夏磊到院子裡散步,談笑甚歡的氣氛,清清楚楚的寫在心帆的臉上。
「我覺得,爹爹越來越欣賞你了。」
「是嗎?」姚夏磊慢慢地走在梁心帆身後,目光癡癡地流連在她婀娜的背影上。
「說句不怕你笑的話,自從我懂事以來,除了逢年過節娘會與我們同桌吃飯以外,很少會有第三個人坐上我們家的飯桌,有時候爹爹一忙起來,甚至是連坐下來細嚼慢咽都沒有,囫圇吞棗的也就算一餐了,哪像今天,可以慢慢的、仔細的吃,又有你在一旁陪他說話,他真的很高興呢!」
「我也很高興。」姚夏磊道。「伯父對我,實在是太過厚愛了。」
「不厚愛,難道要『薄愛』嗎?」梁心帆回過頭來。「夏磊,有時我真不明白為何你老是這麼見外。」
「我……」
「如果……如果我有朝一日真的嫁到姚家去,我爹爹一定也會希望我的公婆待我如同他待你一樣那麼好。」
姚夏磊聞言,嘴角露出一抹笑。
「他們一定會的。」他說。「我爹娘都是很好的人。」
「我想也是。」
「唷?何以見得?」
「因為你也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啊!」心帆看著姚夏磊,雙頰暈紅卻仍毫不猶豫地說道。
眼神的交會,波動了她尚陌生於愛情滋味的芳心,她不明白為何自己會為了夏磊如此的歡愉,但她就是這麼的受他所影響。
「心帆……」姚夏磊情難自己,一把攫住了梁心帆的纖纖小手。「你把我看得這麼好,我實在愧不敢當……」
「你又來了。」
「我……」
梁心帆很認真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夏磊,我看得出來你最近有點不對勁。」
「我想或許是上班上得有些累了吧……」掩飾,竟是夏磊唯一能想得到的對策。
只因他不想,也不忍心太快將事說破,屆時,他將什麼都沒有了,心帆也會與他的未來永遠錯過。
沒有心帆的日子,他想起來就覺得乏味而心痛。
所以,他只能掩飾、拖延,為了留住這一刻的幸福感……這是他的私心哪……
然而,心帆卻嗅出了這不對勁的氣息。
「不是那樣的。」心帆打斷他。「夏磊,如果有心事就對我說出來好嗎?我難道不配你說句真心話嗎?」
「心帆,你知道不是那樣的。」姚夏磊看著她染人愁緒的眼睛,不由得一陣心痛。「我只是不願讓你擔心。」
「你以為不說就沒事了嗎?」心帆蹩著眉問道。「我就不會想、我就不會猜嗎?你下能總瞞著我,如果你還想……還想娶我的話。」
姚夏磊不由得苦笑。
想啊!他當然想,他想極了,他多想與她暮暮朝朝、相親相愛的廝守在一塊兒……
然而,他行嗎?他夠格嗎?
「夏磊……」心帆抬起他的手。「請你告訴我。」
姚夏磊看著她,良久,他的唇邊綻出一抹微笑。
「沒事。」
「呃?」梁心帆顯得有些錯愕。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姚夏磊的笑容彷彿一顆定心丸,安撫著心帆困惑的心思。
「那你到底為什麼……」
「不過就是洋行裡的事嘛,我一直在想著一張訂單,所以無形中大概變得很心不在焉了,真是對不住。」
「真的?」梁心帆有些狐疑。
「是我不對,我不該把公事帶到下班之後,難得伯父邀我來吃頓飯,我都把氣氛給破壞了,待我進去向他陪個罪……」語音方畢,他隨即轉身朝大屋內走,心帆卻一把拉住他。
「真是,誰要你這麼慎重其事的去道歉呢?」
「那……」
「爹爹的為人一向不拘小節,你要真為了這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去找他,他肯定要笑你的。」
「是嗎?」姚夏磊頓住腳步。「那我就不去了。」
「這才對嘛!」心帆點頭微笑。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心帆回頭看,原來是煙兒,只見她端著一盤不知什麼東西從屋裡走了出來。
「老爺吩咐我送甜湯來給小姐跟姚少爺。」煙兒燦爛地笑道。
梁心帆看著她賊兮兮的笑容,不知怎地覺得有些不大舒服,便意欲打發她放下就好。
「放在小几上吧,待會兒再來收。」
豈料煙兒竟一動也不動,仍舊是那臉充滿曖昧的笑意,一會瞧瞧小姐、一會兒又打量打量姚夏磊的,看得梁心帆都有些不自在起來了。
「煙兒!」她索性喊了一聲。
煙兒彷彿是看得失神了,聽到心帆的聲音竟是一驚,繼而雙肩一抖,這才回過神來。「小姐……有什麼吩咐?」
梁心帆尚未開口,姚夏磊便替她回答。「煙兒,你可以先去休息,不用一直站在這裡,我跟心帆還有一些話沒說呢!」
煙兒聞言,不由得又看了梁心帆一眼,嘻嘻笑的。「有話跟小姐說……呵呵呵,那煙兒就不打攪了,煙兒告退……呵呵呵……」
看著煙兒一溜煙地跑走之後,梁心帆歎了日氣。
「這煙兒,成天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真是的,小孩子心性,怎麼說就是不聽。」
「這般無憂無慮的,真好。」姚夏磊卻若有所感。
「是嗎?你想到什麼啦?」
「公務繁忙,任誰都會想偷閒、休息一下的。」姚夏磊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恢復了平時溫和的表情。
梁心帆有些迷惘的看著他。老實說,她真的很喜歡盯著姚夏磊直瞧,他總是如此的平靜和溫和,很少發脾氣、也沒有一般男子的粗魯不文,做的雖然是商場買賣的生意,但卻從來沒有銅臭的氣息,他一直就像一個乾乾淨淨的書香子弟,在多變的世情裡悠遊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