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這時卻傳來一個尖拔的女聲!
心帆還來不及反應,便發覺夏磊已護到她身前!
「衣雲?!」
童衣雲?!梁心帆一愣。
梁心帆看不見童衣雲的模樣,不過從她的聲音來判斷,她肯定傷心極了!
這時她聽見也是來觀禮的人之一的蘇定芳的聲音。「童大小姐!有點分寸,鬧事鬧到人家婚禮上了,還得了麼?」
「不要你管!」童衣雲吼了一句,跌跌撞撞的撲向夏磊,揪著他衣服哭罵著。「夏磊!夏磊!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為什麼不要我,寧可要渠心帆?為什麼?我童衣雲哪點比不上她?」
心帆微微發顫著……
不知何時,跟著蘇定芳來觀禮的曲婉婉走到她的身邊,輕輕扶住了她,像在給她力量似的,心帆不自覺拉緊了綵球的那一端,那微細哦啊的牽扯傳到了夏磊的另一頭,他回過身來。「會沒事的。」他輕輕地安撫著。
「夏磊!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執迷不悟嗎?」童衣雲見狀喝道。
蘇定芳真看不下去了!「執迷不悟的人是你吧!」
「你憑什麼說我?」
「夠了!別再胡鬧了!」夏磊終於忍不住了!「衣雲!我與心帆在剛剛已經正式拜堂結為夫妻了,你若還認我是你的姚大哥,就讓我順利的過完這一天吧!」
「我若偏不要呢?」童衣雲昂起頭,倔強地說道。「梁心帆,有膽就別仗著男人的勢,你出來!」
眾人正在為這一幕瞠目結舌之時,心帆忽然伸手,緩緩揭開了頭紗!
「心帆!」曲婉婉先嚇了一跳。
夏磊回頭,看見她的模樣也愣了一下。
梁心帆卻毫不退卻的往前走了幾步,站到童衣雲的前面。
童衣雲看到她了,那麼美麗呵……瑰麗雙頰如飛霞,盈盈秋水宛含煙;珠珠翠翠繞羅裙,娉婷裊裊影纖纖,那麼美麗的一個新娘子!
「童小姐。」梁心帆直視著她。
「你……」童衣雲的氣勢一弱。
「童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心帆的眼神閃過一抹憐憫。
「你……你懂什麼?」
「我懂。」心帆走到她的面前。「你跟我一樣,都喜歡夏磊,只是,我比你多了一些幸運罷了!」
「豈止一些!」童衣雲哭著。「我對夏磊……是十幾年的思慕與期盼,你……你呢?你憑的是什麼?就這樣搶走了我的夏磊……」
「對不起……」心帆只能這麼說。
「你是對不起我,你把夏磊還給我!」
「這是不可能的!」夏磊忽然上前,將心帆拉到自己身邊!「衣雲,你以為我是什麼?我是人啊!有感情、有思想,就算你得到了我的人又能怎樣?我姚夏磊這一輩子會心心唸唸的,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梁心帆!」
「好!」蘇定芳第一個喝起采來。「好樣兒的!」
曲婉婉聞言,瞪了他一眼。「少攪和!」
童衣雲癡癡地望著姚夏磊,一腔的失落,旁人的話是再也進不了她的耳朵……
「一輩子……一輩子都是梁心帆的……好,好個癡情種……」童衣雲哺哺地道。「我童衣雲算什麼?跳樑小丑?」
這時,後頭人群一陣騷動,不一會兒擠出了個人來,竟是童學謙!
只見他目不斜視,就這樣筆直地走到童衣雲面前,將她攙了起來,輕聲道:「衣雲啊,你這是何苦?」
童衣雲一見到大哥,滿腹委屈再也忍不住了,竟嚎啕大哭了起來!
「就像個要不到糖的小姑娘啊……」童學謙撫著她的背,輕輕地歎息著。
「學謙……」夏磊滿懷歉疚。
童學謙搖了搖頭。「別說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注意她,才釀成這禍……該說對不住的,應該是我。」語畢,他低著頭對童衣雲道:「衣雲,咱們走吧!大哥帶你一起出國,好嗎?」
童衣雲抽抽噎噎的不回答。
「唉……」童學謙抬起頭,深深地朝著夏磊與心帆望了一眼。「祝福你們。」
然後,他就攙著衣雲,一步一步、慢慢地在眾人的視線下,走出了姚家的大廳。
眾人兀自不知如何是好時,不知是誰朝樂隊偷偷打了個手勢,不一會兒,嗚啦嗚啦的喜樂再度響起,司儀這才恍然一醒,扯開嗓門大喊。
「新郎新娘送人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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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後的新人房裡,一對紅燭高高燒著,蟲斯蟲鳴在外頭卿卿卿卿地響著,沸騰的喧鬧聲聽來遙遠,心帆坐在喜床上彷彿已經等待了一個世紀。
不知過了多久,貼著大紅雙喜字的雕花木門,被「咿呀」一聲,輕輕的推開了。
心帆一回神,心立時怦怦狂跳了起來。
一個影子籠住了她。
「心帆。」
是夏磊的聲音……
心帆緊張地抓住了新娘裙。
夏磊伸手取來了秤桿,輕輕地,掀起了她那方紅色蓋頭。
十分反常的,他的新娘子並不若一般的新嫁娘那般的垂首,反而在他掀起蓋頭的同時,便抬起了頭,彷彿迫不及待與他見面,令他心喜莫名!
心帆就這樣仰著首,癡癡的眼神望人了夏磊的眼中,與他對視著,然而一時之間竟然無語。
半晌後。
「對不起……」她說。
「怎麼一開頭就這樣說話?」夏磊溫柔地笑問著。「終於只剩我們兩個人了,你不開心嗎?」
「我,再高興沒有了……」
「說到道歉,應該是我說才對,今天衣雲闖進來,完全是意料之外,幸好學謙來得快,才不至於太糟糕,只是,對你而言,一定很不好受吧?」
「夏磊……我沒關係,真的,你不要再對我這麼客氣,」心帆微微一笑。「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夫妻不該見外的。」
「你認為這是見外嗎?」夏磊輕撫著她的雲鬢,那美麗的身形,令他心為之醉、神為之迷……
「夫妻是要過一輩子的,不是作客啊!」心帆說道。
「心帆,我如果凡事不問過你、不對你解釋,那麼你不會認為我太專制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