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啦,今天是有要緊的事。」費虹安哭笑不得,後悔來之前沒先想好理由。
兩雙眼睛狐疑的上下打量她,老闆首先發言,「穿得那麼漂亮,去哪裡鬼混了啊?」「大人,小的認為,小鬼已經修練成精,變成狐狸精啦!」小麗跟著怪聲怪調的說。
「大人,小的冤枉啊!」費虹安歎口氣,乾脆也跟著玩起來。
「大膽刁民,該當何罪!」老闆似是玩上癮了。
「小的不敢,小的是因為今天有同學會,以為一下子就會結束,所以就沒事先告知,小的下次不敢了。」費虹安隨便編一個理由,希望能夠瞞過老闆的法眼。
「諒你也沒這個膽。」小麗搶先一句。
「是誰准你搶我台詞的啊?」老闆敲了小麗的頭一下。「來人啊。」「在。」小麗很有默契的回答。其實她想說的是喳,可是怕工作不保,所以還是打消念頭。
「拖下去斬了。」玩夠了,也該努力工作了。
「是。」說完,小麗就把費虹安從吧檯拖到櫃檯那邊去。
「今天某人沒有來吶。」小麗一邊玩著手指頭上邊閒閒的說。
「誰呀?」費虹安還反應不過來。
「斯文帥哥呀。」小麗怪異的看她一眼。
「喔……對呀,好失望喔。」人家說,說一個謊就要用更多的謊來回這個謊,這句話說得真對。
「好險你不是因為跟男朋友去約會這種理由而遲到,否則你真的會被拖出去斬了。」小麗忽然這麼說,嚇得費虹安冒出一身冷汗,她故作鎮定的問:「這話怎麼說?」
「眼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啊。」小麗指指自己,「我以前就是這樣跟老闆講,結果他竟然叫我把男友帶過來給他看,還問到人家祖宗十八代去。結果咧,我男友就和我切了。」
「有這種事?」費虹安不太相信。
「我去找老闆理論,你知道他怎麼說嗎?」小麗頓了頓,「他竟然說,那種膽小的男生不要也罷,他還說,我一個女孩子北上來讀書,父母不能管我,他就來代替他們懲罰我。什麼啊,他以為他是在捍衛美少女嗎?」
費虹安聽她前面一番話原本聽得憤憤不平的,可是加上後面那一句就令她忍俊不住了。
小麗怎麼這麼妙呀,連這種事都能講得這麼好笑。
「話說回來,他沒來你會不會失望呀?」小麗八卦的問。
「當然會啦!」費虹安這次說的是真話。
那時候在速食店,他就自己一個人先走了,讓她覺得有點小難過,原本她以為他會跟她一起來咖啡廳的,這樣她在工作,也能看著他。
「其實原本跟他聊得還算滿愉快的,可是我下午要打工……」費虹安想著想著,不經意的講了出來。
「喔。」
「原本還希望他能陪我來咖啡廳,那我在工作時也能跟他聊聊,可是他就那樣先走了。」費虹安失望不已。
「是男的同學嗎?」小麗忽然問。
「呃?」她一回神,才驚覺自己竟然把心裡想的都講出來了。
「是、是男的同學沒錯。」
「我就知道。」小麗賊兮兮的笑著,「可是好在你沒讓他跟來,否則你遲到了,老闆又看到你是因為跟別人約會才遲到,會死得很慘喔!」
「是、是嗎?」費虹安捏了一把冷汗。
那你自己去,可以嗎?
她忽然想起范海文那有些無奈的笑容。
他……也是這個意思嗎?
所以他才沒跟她一起來?
第四章
從那次約會以後,他們又陸陸續續的一起出去過無數次。
逛街、看電影、逛夜市……能去的都去了。
在費虹安大四那一年的情人節,范海文送給她一條紅色心型項鏈,表示他的心意。
然後他們就開始交往了……其實,應該算是更早之前。
他們的個性南轅北轍,但是卻意外的合得來,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
她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感覺,他的體貼,她總是感受得出來,她知道,自己就是被他溫柔的眼神吃得死死的。
每次他只要很專注、很溫柔的看著她,她就覺得自己的大腦思考能力頓時罷工,連講話都變得有點大舌頭。
而范海文跟她在一起,則學習到許多不同於他以前和女友之間的相處模式。
費虹安總是帶給他驚喜,例如:他加班很累很晚回家,她已經等在門口送消夜給他。他沒有特意讓她知道自己的生日,因為他沒有慶生的習慣,但是她卻大費周章的買了蛋糕和香檳,讓他覺得其實過生日也是不錯的。
他和以前的女友相處,是他在照顧她們,她們只要等著被呵護就好了。
和她交往,他總覺得好像是她在照顧他。
有時候他不太習慣,認為自己好像什麼也沒付出,可是她卻說:「你只要一直這樣溫柔的看著我就夠了。」
他有很溫柔嗎?他時常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發呆,因為他實在感覺不出自己的眼神哪裡溫柔。
雖然前幾任的女朋友也是這樣說他。
她大四畢業那年,因為考不上研究所,所以決定出社會工作。於是,她到一家廣告公司上班。
一天,范海文看到她上網找房子,一時脫口而出,「來跟我住吧!」
費虹安愣了愣,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提議,隨即道:「你以為你在拍偶像劇呀。」說完她很不文雅的大笑出來。
他也不懂她在說什麼,事實上,他連什麼是偶像劇都不知道,他不喜歡看電視,電視在他家只是個擺飾品。
他不懂她在笑什麼,他只知道自己是認真的。
他是第一次有想要跟一個女孩住在一起的念頭。
以前的他是很怕被拘束的,所以他和以前女友分手的原因通常是自己逃開。
「好吧,反正我也沒地方住。」她微笑的說,隔天就搬到他家了。
費虹安的東西不多,因為她之前住的是學校宿舍,一學期要換一次,所以行李太多不方便。
范海文的父母從他高中畢業後就移民到新加坡了,他從大學開始就過著獨居生活,必須學著自己照顧自己,洗衣、煮飯、打掃……樣樣難不倒他,所以當他開始和費虹安共同生活時,他幾乎要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