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似乎知道了什麼,卻又故意不去點破,這使得書白不禁懊惱起來,但情況卻容不得他和楊俊有深談的機會,因一走進屋裡,浩飛抱怨的聲音馬上傳人他的耳中。
「喂喂,書白.你跟楊書獃怎麼站在門口那麼久,咬什麼耳朵啊!還不說來聽聽!」
楊俊瞥了書由一眼,慢條斯理地將食物放到盤子上頭。「你管真多。」
浩飛還要為難,只見秋尋拿著幾個杯子走了過來。「我拿杯子來了。」她將杯子放到桌子上。
「你們慢慢用。」語畢,正往後退了兩步,準備回房裡去時,卻發現眾人臉色均是一變。
「耶?」浩飛驚訝地叫了一聲。「表嫂,你不跟我們一起吃啊?」
「對啊!人多才熱鬧嘛!」
「呃……」秋尋心想,這是書白的朋友,這是書白的聚會,自己本來是不該插上腳的,如今浩飛出聲留人,反而教她有些磊難,但就產這個時候,一隻手忽然由後方搭上了她肩膀,她嚇之跳,正要回頭時,卻聽見書白的聲音貼在她耳畔,輕輕說了一句話。
「一起吃罷!」
秋尋問言,也不知怎地,臉上一陣發熱,紅紅如火的到了耳根,書白的語氣波動,像電流一樣的竄進她的耳中,他輕搭在自個兒肩上的手,竟教她有心跳加速的感覺,想到上次她睡在桌前,早上卻在床上醒來的那個片段,只覺得手掌心都要緊張地流起汗來。
然而書白卻全然未知,他只是不想秋尋就像個小媳婦般的款擺好一切,卻沒有成為座上客的權利,畢竟在他這幢小屋子裡,刻板的道德法規和三從四德的婦女教條是不被需要的,更何況撇開這一切冠冕堂皇的理由,書白不得不承認,有秋尋的陪伴會是件很愉快的事,他想表現出清白的風度,而不是故意做出疏遠她的模樣,因此,明知道楊俊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還是將秋尋留了下來。
「可……可以嗎?」秋尋又驚又喜地回頭問道,卻發現書白的臉近在咫尺,這一看,差點又掉了魂。
「嗯。」書白忙直起身子,發覺一旦靠她太近,似乎就不得不心猿意馬起來,也是在這一刻,他心中陡然出現了這樣一個疑問。
如果時光倒回,所有的事重來一遍,他事先就知道秋尋是一個怎樣的女子,那麼,他還會如此反對這樁婚事嗎?如果他能事先知道的話
想著這問題的書白,全然沒發現一件事,便是他對秋尋的印象已然改觀,在他心中,或許秋尋這兩個字所帶來的影響,正如攀籐一般的逐漸佔據了他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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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聚會之後,書白髮現,羅大任等人來他的住處似乎來得更勤了,過去只是一個星期去一次,現在卻幾乎每隔一、兩天就會看到他們全體或其中一人來訪,而秋尋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般,每次都和他們相談甚歡,這種情況讓書白非常、非常的不愉快,但是他又不能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楊俊可是隨時隨地都張大著眼睛在看呢!再者,他怎麼也不肯承認那是因為他們來找秋尋的緣故,否則那不就是吃醋了嗎?他不是「丈夫」,只不過是秋尋的「同居人」罷了,不是嗎?
但壓抑畢竟不會使人愉快,這些日子以來,秋尋很明顯地感受到書白的話變少了,雖然他一向顯得較為嚴肅,但不知什麼原因讓他似乎變得很不高興,常常繃著個臉,尤其每當她和浩飛等人聊天時,更會感到如芒刺在背,因為書白長會不自覺地以一種苛責的眼光在看她,等到曲終人散,她試圖像個好朋友般地問他是否有什麼心事時,他卻又會予以否認,不是「我沒事」,不然就以要準備課堂教材為借口躲開她的追問,當秋尋以為真的沒事而放心時,這種情況又會因浩飛他們的再次到訪而重新上演。
這天,劉書白一下課,決定帶本新的書回去給秋尋看,那是秋尋曾經說過的一本書,他聽了便記在心裡,好不容易向同事借了來,便打算回家獻寶去。劉書白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妥,「朋友」之間本來就該互相關心照顧不是嗎?他用最健康的心態來想,這樣就不會有任何曖昧。
但當他興沖沖地跨入自個兒家門,帶著難得的興奮張口便打算叫人時,卻不自覺一愣!
「秋……浩飛?你也在?」他驚愕地發現浩飛竟一副宛然在自己家裡的模樣端坐在椅子上,桌子上還擺著幾碟小點心和一盅冒著香氣的熱茶。
「是啊!我來找表嫂!」浩飛笑著道,語音甫落,秋尋便從後頭走出。
「我說好手了,你要拿什麼給我看……」她一邊說,一邊抬起頭,這才看見劉書白表情怪異地站在門口。
「你回來啦,正巧浩飛說要拿東西給我看,一塊來瞧瞧。」她很自然地道,浩飛也順口接了一句話。
「對啊!來看看!」
書白僵硬地挪動身子,卻覺得自己此刻簡直就像個外人般,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好走到桌子旁邊。
於浩飛見他們兩個人都在等他宣佈,便忙不迭地由懷中掏出一個用牛皮紙包住,看起來四四方方的東西。
書自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只見浩飛伸手拆開,當秋尋見著了裡頭的東西時,竟驚喜地差點叫了出來!
「是我想看的書!你怎麼找到的?」
只見浩飛一臉得意洋洋。「嘿!這可是我跑遍了大街小巷,好不容易才托老闆訂到的唯—一本呢!「』這個時候到處都缺書缺的慌,說是」唯一」一本倒也不誇張。
秋尋真是如獲至寶。「那麼,可以借我看一看麼?」
「當然,我本來就是要買來送你的。」
「送我?」秋尋訝異地睜圓了眼。
「是……是啊!」浩飛笑了笑。「因為你說你想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