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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盾如劍虹、眼若鶩鴛鷹的男子就是她姚秋尋未來的夫婿?真是不可思議極了!就在她心生驚歎時,姚夏磊也沒閒著,忙著在—旁補充一些資料。

  「這個劉書白今年二十一歲,他十幾歲從杭州府中畢業以後,就被劉家老爺,也就是你未來的公公劉劍塘送到日本去繼續深造,遲遲未娶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弟弟劉書弘已先成親生子,劉家後繼有人,所以他借此推拖,不過現在既然他已經完成了學業,就再也沒理由不成親了。你二哥我是今年春天在朋友的畫廊與他認識的,觀察了一段時日以後,看他為人穩重,又十分有才學,幾經考慮才決定了這門親事。」

  姚師甫聞言點點頭,聽得十分人神。「看來這年輕人還挺有主見,他會不會也來你們年輕人那一套,搞什麼新式戀愛?」在外頭放過洋的,觀念總是叫人擔心。

  姚夏磊呵呵笑了兩聲,顯然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應該是不會,我們家的妹妹嫁出門做人家媳婦,若不能叫夫婿和公婆喜歡,恐怕天下間再難有任何女子夠得上他的眼。」

  姚師甫聽見夏磊的話,當下便笑起來。「我知道你向來愛護尋兒,可沒想到你將她捧的這般高。」

  「實話嘛!」姚夏磊一點也不覺得言過其實。

  一旁的秋尋悄悄地合上蓋子,心中脹滿了對未來無限的企盼與喜悅,只是在下一秒,她的喜悅馬上被一個現實的認知給衝散得無影無蹤。

  「劉家說婚期訂在半年後,是為了什麼緣故?」姚師甫又刻意問了一次,他是想讓女兒瞭解情況。

  「因為劉書自去做了一趟旅行,他人大概還要等幾個月才會回來,其實咱們兩家都並非小戶,真要談起婚事,半年也是個很好的準備期。」

  「嗯。」姚師甫咳了兩聲,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半年……看來是不夠尋兒把女子學院的書給念完了……」

  秋尋聞言一愣,待得回過神來後,她的臉色霎時變得十分不捨。

  「爹!」

  姚師甫看著女兒的表情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婚姻畢竟是一個女人終生的依歸,如果你嫁得了個好夫家,就算學校未念畢業又如何?」其實也只有他們這種人家才能供應女子上學,一般的家庭別說是上學了,連不纏腳也夠標新立異了呢!

  如果有時間,姚師市自然希望女兒能完成女子師院的學業,但,再怎麼說,她還是得嫁人的。十七歲成親委實已經太晚,他的妻子在十六歲便生了大女兒春鳳呢!就連春鳳,也是十五歲便成了親,目前業已有兒有女,就只這個小女兒,再不嫁人。年歲越大就越難生養了。

  夏磊雖然沒父親想得這麼多,但他顯然也是站在父親那邊的。ˍ

  「秋尋,你在女子學校的最後—年不就是實習嗎?那對你日後的生活其實真正的用處也不大。你的夫家並非小門小戶、生活窘迫,怎會要你出去外頭拋頭露面的工作呢?所以實不實習對你來說,其實是沒有什麼損失的,所差的也不過就張文憑罷了,聽聽二哥的勸,把心胸放開點,你的幸福跟一張紙比較起來,孰輕孰重?」

  秋尋明知他說的有理,卻還是忍不住滿臉愁容。

  「我以為……」她有些喃喃的,試圖做些努力。「我以為他……」說到那未來的夫婿,還是教她因有些不習慣而紅了臉。「我以為他會比較喜歡跟他一樣受過教育的女子……」

  「如果他的眼界只局限在一紙文憑,那我就看走眼了。」姚夏磊大笑兩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秋尋,放心吧!二哥向你保證!」他最引以自傲的妹妹,豈會輸給任何女子?!長相不消說,生情柔順慧黠,從小教她讀書識字,教她背詩頌司;娘領她人廚洗手做羹湯,爹教她懂得體諒他人的家訓,四弟冬煦的活潑讓她笑顏常開,春鳳大姐更將自個兒最擅長的針線活矩細靡造的全數傾囊相受,這些都是秋尋難得的優點,所以,夏磊可以那麼自傲地向她保證。誰能不喜歡她呢?!

  秋尋安慰地笑了笑,從小她就是在家人的肯定中長大的,對家人的信賴使得她的心頭舒緩了不少,就連不能再去上學的抑鬱,似乎也被二哥的一句話沖淡了許多。

  休學看來是勢在必行的了,但願她的犧牲是值得的,她願意相信照片中那未曾謀面的夫婿,能讓她瞭解這世上更多比書本更重要的東西。

  ******

  秋尋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裡頭有個人,正是四弟冬煦。

  「下課了?」她走進房中,順口問道。

  姚冬煦目前還是府中的學生,生性好動而頑皮,是家中排行最小的么弟,秋尋十分疼愛這個性爽朗的弟弟。

  「嗯,我問阿思,她說爹把你叫到書房去了?!」冬煦一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糕餅便吃了起來。

  「是啊。」大概冬煦還不曉得這事吧,秋尋心想,邊走到茶几旁倒了杯茶水遞到冬煦面前,然後坐下道:「慢點吃,別噎著了。」

  「吃快點兒才會覺得香啊!我啊!正餓著呢!」冬煦笑道。「爹為了什麼事叫你?」

  秋尋正想輕描淡寫帶過去,卻聽見後頭傳來了夏磊的聲音。

  「什麼事?!還不就是終身大事!你三姐要出閣啦!」你聲叫道,嘴裡的一口糕點因而突地噎在喉頭,而嗆咳個不停,秋尋一看急忙站起身來又是拍背又是遞水的,同時埋怨地看了夏磊一眼。

  「二哥!」

  「這本是喜事,遲早也該讓冬煦知道。」夏磊笑道。「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受驚嚇。」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的冬煦忙開口,還不忘白了夏磊一眼。「什麼受驚嚇?!我差點沒斷了氣呢!這未免太突然了吧?怎麼回事?三姐要嫁給誰?對方人品家世怎麼樣?三姐有沒有見過那人?對他印象如何?還有,會不會嫁太遠啊?她以後回娘家方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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