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白看著她的模樣,不免有些詫異,若是別人會是怎生的反應?畏畏縮縮?哭哭啼啼?不過這些都沒有出現在秋尋身上,她懂得反擊!
但那又如何?那不會使她佔到上風的!書白心中怒火仍未平息,對於秋尋的反駁只覺可笑不已。
「你說什麼?以夫妻之名在擔心我?」那虛偽的婚姻?!
「沒錯。」秋尋挺直背脊,她得站得穩穩才行。
只見書白忽而笑了起來,但聲調卻是絕對的諷刺。
「你笑什麼?」秋尋蹙著眉看他,表情儘是不解。
書白掃了她一眼,止住冷銳的笑意,苛酷地道:「我笑,是因為你的無知,在冠冕堂皇地要求我之前,請你先想想自己的作為吧!」
「我的作為?」秋尋隱隱覺得跟方纔的事有關,不禁刷白了臉。沒錯,她是可以不在乎劉畫白不要她,也可以據理力爭,但那並不表示劉書白可以對她的節操有任何懷疑!「請你說清楚!」
「說清楚,你這麼想要難堪嗎?」劉書白這回真是豁出去了。「那好吧!就讓我們一字一句地講個明明白白!」他深吸了口氣,擲地有聲地道。
「你說你是以夫妻之名擔心我,那麼就表示你應該很清楚這之間的遊戲規則,我們雖然空有夫妻之名,也早已協議好一年之後結束這個婚約,不過一年期限未到,名義上你姚秋尋就還是我劉書、白的妻子,既然是劉家的長媳,不管做什麼事情也該謹慎小心、避避嫌吧?所以煩請你以後自尊自重,檢點一些!」
秋尋聽完他的話,震驚地向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你……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檢點?!……」
書白自知話說的太過分,但怒氣使得他理智盡失,又拉不下臉來道歉,因此只是繃著個臉,定定地看著她蒼白的表情。
「你太過分了……」秋尋再度出聲,語音已然便咽。「這樣傷害我……你很高興嗎?」不要她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這樣羞辱她?她從頭到尾做錯了什麼?!難道必須他認可這樁婚姻?!但書白又對這樁婚姻做了什麼?「就我看來,前後矛盾的人是你吧!你不要我做你的妻子,卻要我當劉家媳婦,一方面要跟我保持距離,一方面又要我顧全你的體面……」她捂著胸口,痛心已極。「我知道你在不高興什麼,但你為什麼不肯聽我的解釋?我剛剛摔了一跤,是浩飛扶我起來的,如果他不扶我,我就可能會受傷,我相信今天如果換作是羅大哥、楊大哥,他們一樣會扶我,如果你是為了這個生氣,那你這個人根本就是莫名其妙!我自問沒有愧對良心,除非劉家有這麼一條不許去扶人的家規!」場面僵持了,書白聽著秋尋的辯白,心下也不禁迷惘了起來,是啊!秋尋說的都沒錯,浩飛那麼做也的確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嗎?那他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的脾氣呢?不,真正說來,他氣的並不是秋尋,而是浩飛。他不曉得楊俊是否已經把真相告訴了羅大任和浩飛,但是他可以很肯定的一點是,浩飛喜歡秋尋,他可以從浩飛的眼光看出那種熱情,浩飛與秋尋說話時,絕不像大任和楊俊那般客氣,他總是試圖討好秋尋,或許正因看得太明顯了,所以書白非常疑惑,為什麼其他的人一點都感受不出來,甚至連秋尋自己也渾然不知!這讓書自感到震怒,而方才發生的事無異於是爆發了這些日子累積的鬱悶,但秋尋是無辜的,她有什麼理由該當承受?
一絲懊悔竄升了上來,書白的理智此時才為時已晚的告訴自己,更何況他原本打算要向秋尋道歉的啊!怎麼反而越弄越持了呢?!
就在他還在想著如何解決這樁難題時,秋尋卻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她片刻都不能再待在這裡,她必須馬上回家!
念頭市生,她轉身便往屋裡走,直接衝進房間裡拿出衣服便要打包,就在要將東西整理好時,一隻大手忽然伸到她面前,強制地按在她手背上,秋尋連頭也不必抬便知道是誰。
「請你放手。」她冷冷地道。
那手卻絲毫不減勁道。
秋尋見他沒有鬆手的意思,情知又是一場爭戰,只好抬起頭來,充滿敵意地看著眼前人。再說一次,請你放手,否則我做事不方便
書白沉重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上她的視線,鄭重而沉穩地道:「請你不要走。」
秋尋微微一頓,半晌。「來不及了。」她看向別處,避開書白的眼神。
「我道歉。」書白一想到她要走;突地便軟化了,或許是擔心在秋尋走後發生的事會叫他疲於應付。但真正的原因?他不曉得。
不能讓她走,是因為自己對她還有責任,書白如是想,而刻意忽略心中真正的想法。
「我接受。」秋尋出人意料地道,不過她掙出了書白的手之後,依舊沒停止收拾的動作。
「那……」這回換成書白有些錯愕。「你還是
「沒錯,我還是要走。」她將一件件摺好的衣服放進籐製衣箱裡。
「為什麼?」書白急忙脫口而出。
秋尋聞言,忽然露出一抹苦笑,她好整以暇地掃了書白一眼道:「我以為你該比我更清楚不是嗎?都已經撕破瞼了,難道還要再假裝和樂下去嗎?」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難堪的,爹娘那邊,我自有辦法,如果你見到阿思,請她也及早回姚家。」秋尋道,見劉書白有口難言的樣子,心想他是無話可說了,「啪」的一聲合上行李箱就往房外走,書白見狀,只得又追了出來。
她要離開了!她要回姚家去了!此時此刻,書白腦海裡迴盪的儘是這句話,不行!必須阻止她!
已經搞不清楚為什麼要把她留下來,但書白想也不想地便三步並做兩步走到門前,兩手一張頂住門的兩邊,將秋尋擋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