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想著,兩人頃刻間便追著葉維來到了方纔他落水的地方,只見葉維又站在凝碧池旁,東張西望不知道在找些什麼。
紀望舒以手示意紀遠懷稍安勿躁,跟著自己便慢慢走到葉維身旁。
「葉兄在找什麼?」
「奇怪,我的車子呢?還有單勉勉呢?」葉維並沒有回答紀望舒的話,只自顧自的自問著。「該不會統統變成魚了吧?!」
紀望舒聽見他的話,感到好笑,便問:「葉兄乘的是什麼車?馬車?牛車?還是驢子拉的?」
「啊?」葉維回頭,眉頭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弧度。「我的愛車閨名叫瑪麗莎,可是去年新款的TOYOTA!跟驢子有啥關係?!」貸款買來的愛車,可是他每天勤加「愛撫」保養的小老婆,萬一真的不見了,他大概會痛不欲生!痛心疾首!痛哭流涕!尤其是……瑪麗莎的「聘金」還沒付清呢!
「啊?!」這回換成紀望舒聽不懂了。「什麼拖優塔?」
「哎唷!我到底在哪裡啊!」葉維見這兩個人均是長衫馬褂,剃了個半頭,腦袋後方還拖著條長長的辮子,不由得呻吟起來。
只聽紀遠懷已開口:「你在哪兒都不知道?少騙人了,這裡是內閣協辦大學土、禮部尚書的府邸!」刺客會像他這麼狼狽嗎?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曉得?!
「啊?內閣?大學士?」葉維心中隱隱約約覺得不妙,卻又說不上所為何來,尤其是聽到這麼奇怪的官階時,更是沒來由的一楞。
紀遠懷看他的反應一臉茫然,便嗤道:「這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哪兒來的土包子?」
「遠懷,不可無禮。」紀望舒見他又要發作,便出聲喝止,然後又向葉維道:「葉兄難道真不曉得?這裡是學士府,當今的禮部尚書紀大人,也就是家父。」
「你爹?」葉維傻了,什麼什麼學士府?什麼什麼紀大人?忍不住一陣哆嗦,他捏了捏自己的臉。
「會痛……」
「葉維?」紀遠懷看他有點失神失神,便出聲喚了一句。
只見葉維茫茫然地看向他,面有菜色。「請問一下,現在是——『民國』幾年?」
第三章
紫禁城內——
「事情就是這樣!」只聽得單勉勉的聲音含混不清的從桌上傳來,一群宮女圍著她,稀奇的吱吱查喳說個沒完,而勉勉的嘴巴裡塞滿了食物,一端上來,勉勉看著就呆了,那宮女月苗更像獻寶似的,一樣樣的介紹。
「喀!這是蓮房魚包,做工兒很細的,這是梅花脯,用山粟和橄欖薄切同拌再加點鹽,這是玉帶羹,這是廣寒糕……」
「行行行行了!」單勉勉聽得頭昏腦脹。「不過就是吃的東西嘛!」她舉起筷子便動,心底還想著,沒想到掉到古代來也還有那麼一、兩樁好事,吃點「御膳」,見見「公主」,看看富麗堂皇的皇宮,嘿!頂不錯的。
月苗見自己話才說到一半便被打斷,不由得有點著惱,倒是和歆公主不甚在意的一笑,道:「說的也是,不過就是吃的東西,好吃就行了,何必去強記它的名字的。」
「對嘛!」單勉勉高興的猛點頭,突然覺得有點怪怪的。
「咦?一起吃嘛!怎麼不動筷子?」
和歆格格笑笑,從善如流的舉著而食。
單勉勉看著和歆格格,不由得歎道:「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公主,還是這麼漂亮的公主,要是將來回去告訴老媽的話,不曉得她會激動成什麼樣子?」
「你嘰哩咕嚕的在說什麼啊?」月苗忍不住問。
「沒,說你家公主很漂亮!」勉勉直率的答道。
此話一出,大家都笑成一團。和歆格格的臉上也暈開一抹淡紅。
這時,有個宮女忽然走了進來,一臉慌張。「稟格格,享妃娘娘說待會兒要過來探視您的病情!」
眾人一聽,便開始手忙腳亂了。「格格,怎麼辦?享妃娘娘要來了看見單姑娘怎麼辦?」
和歆格格聽聞消息,似乎也頗為擔憂,不過畢竟聰敏懂得機變,立時便想到了變通的方法。「我的地方,要藏個人是不難,但是額娘並非一般客人,她哪兒不能去呢?單姑娘若真藏起來,只怕不巧被額娘撞見……不如來個『魚目混珠』吧!」
「魚目混珠?」眾人聽得一知半解。
「是啊!」和歆格格點點頭,回首便吩咐道:「月苗,你去找件宮服來,再差人去找鞋,順道拿其他零碎的東西來,替單姑娘換上。」
這事情一派下來,大家便都瞭解了,被指派辦事的宮女們應了聲,便馬上進了內房裡去,單勉勉見狀便一臉稀奇的笑道:「你要我穿你們的衣服啊?」
「只怕委屈了單姑娘。」
「委屈?」勉勉哈哈一聲。「不會不會!我現在要不穿來過個癮,等到將來回去的時候想穿都穿不到!」雖然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不過生性樂觀的勉勉並不怎麼慌張,既來之則安之嘛!不然還要怎麼辦?看這個和歆格格人還不錯,長得又養眼極了,不如就先在她這兒安頓下來,然後再想辦法找到葉維,到時候再商量怎麼回去吧!若要說她真有什麼擔心的,那大概就是葉維到底有沒有同她一樣來到這個世界罷了。
「回去?回哪兒?」月苗拿了宮服回來,聽見單勉勉的話便問道。
單勉勉本來想解釋,嘴巴張開了卻又不知從何講起,便聳了聳肩。「當然是回到該我的地方去了。」
「該你的地方?」月苗聽得模模糊糊。「該你的地方是什麼地方?」
「呃……」單勉勉歪著頭想,一旁拿著扁方和頭花走進來的滿珠忙叫道:「姑奶奶,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興致研究這個?趕快先讓單姑娘穿戴起來吧!」
「是啊!」和歆格格也點了點頭。「有什麼話晚點兒說不遲,先換裝。」
一群宮女便霎時蜂擁而上,圍住了勉勉,單勉勉一生之中,哪裡被人這麼「伺候」過?眼見月苗伸手便去解她扣子,任憑她平時如何瞻大也不由得一嚇。「喂!喂!喂!我自個兒來就行!你們別忙呀!」要死了,她連婚都還沒結就被人摸得「體無完膚」,而且摸她的還是女人!一群就她的眼光看來已經做古很久的女人,一想到這裡她雞皮疙瘩就差點掉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