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睡覺有礙身體健康喲!"疾光偏不讓他如願,一隻手抓住影的手臂不讓他坐下去,影被提在半空中,腦袋一片空白,這些人怎麼都這麼無聊?
"你是大夫啊!"影忿忿地抽回手揉著,這男的看似溫文儒雅,手勁卻大得嚇死人。
"非也,但我有一位舉世無雙的神醫老婆。"他得意洋洋地宣佈,結果遭到一個白眼。
"我早該知道,這種笑死人不償命的噁心話只有你們這一家人才說得出來。"
疾光反而哈哈大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影跟著呵呵假笑一聲,惡意地說:"我看"不是垃圾不成堆吧"!"
疾光愣了一下,隨即爆笑得更大聲。"你的舌頭果然是天下一絕呀!有趣呀有趣,看來以後我們不會無聊了。"
"我可受不了。"
疾光裝作沒聽到她的抱怨,他決定回歸正題。"好吧,你不喜歡廢話,咱們就談正事,你當初怎會流落到西域國成為階下囚呢?"這才是他的目的,但是找她聊天好像比戳她的傷口好玩多了。
"我有必要向你說嗎?"又一個自以為是的人。
"當然,你可以不說,只是我覺得奇怪而已,麓清事寅可以幫助我們看清楚現況。"
"既然當參謀,應該很聰明吧?"
"好說。"疾光一笑。
"那你怎麼不用你的腦子想?"
"唷,想是有想,現在只是來求證而已。"
"軍師大人,您就饒了小的吧!小的只是名小小的戰俘,生命有如螻蟻般的卑微。蒙軍師大人的老婆救小的一命,小的銘感五內,若能平安回家,定天天焚香禱告,祝軍師大人和軍師夫人長命百歲,壽與天齊,現在是否能做小的回去睡個小覺?"影神色一轉,露出十分卑微的模樣,兩隻很有說服力的眼睛轉呀轉的,好像眼淚就快掉下來。
"哇塞!世界奇觀。"疾光拍著手掌。也罷,她不想說就不要說吧,能問出答案的人或許只有一個,他又何必自找麻煩,不如先看場好戲,對影這種說變就變的把戲,他愛看得很。
影見疾光不準備追究,便拔腳就想溜,不過疾光長手一伸,下一秒她的領子又被吊在疾光手上,當然不只是領子,還有包在裡頭的脖子。
"慢著。"疾光叫道。
影唉了一聲,很不耐煩叉有點氣惱地吼道:"軍師大人出爾反爾,真讓小人體會了風刀國的泱泱大度。"
"嘿!我可還沒答應你讓你回去睡覺,所說什麼都沒關係。"這回佔到口頭上風,疾光不免有點得意,便道:"放心,這回純為我老婆出口惡氣……"
影瞪他一眼,出一口惡氣?沒搞錯吧?是誰的手臂被她整治得差點爛掉啊?
疾光接到她不以為然的目光,輕輕咳了一下,改口道:"喔……不是,是與你溝通溝通,你怎麼老是對我老婆不理不睬的啊?"
"沒什麼好談的。"她沒好氣地回答。
影不是沒注意到若素的存在.而是她太關心她了,反而讓她覺得又累又煩。
"若素一向沒有心機又善良,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她。"疾光只要一提到若素,整個人的口氣都不一樣,又是憐惜又是盈滿愛意的。"當然偶爾是過於關心別人了一點,不過出發點都是好的。"
其實講難聽一點就是有點雞婆啦,不過那可是他的愛妻,他怎麼會把這種不好聽,感覺很"顧人怨"的形容詞套在美麗的、溫柔的、醫術高超的若素身上呢?大天地不仁了。
"嗯…"影悶哼了一聲,她不是故意給若素難堪,只是不想要那種溫情而已,從前不知憂愁的時候,她也許很自然的就會接受若素的好,但是現在……她失去了家、母親和姊姊,甚至連仇都報不了。對她來說,一看到若素那種沒有缺點,善良又幸福的模樣就感到痛苦不堪,艾兒也是這般善良又肯為人著想,為什麼偏遇上那個混世魔王?斷送了青春也葬送了自己。
也許……也許假以時日,給她一點時間,她能接受若素的友情,但絕對不是現在。要她聽了疾光的話就痛定思痛的跑去向若素示好,她做不到,也拉不下臉。換句話說,就是怕沒面子就對了。
"你這句"嗯",我姑且當作你是答應嘍!"疾光揣測著。
"軍師大人好厲害,小的腹內有幾隻蛔蟲都知道。"哎,她沒力再辯解或者是損人啦,能不能讓她回去睡覺!
她一天從禾講過這麼多話,一番車輪戰下來已經疲倦欲死了。
"喂!你別就這樣睡著了啊!"疾光嚇了一跳,對領子還被他抓在手上,頭和雙手卻已經無力下垂的影大喊。
★ ★ ★
啼笑皆非地看著疾光把睡著的影拖進了帳中,雷手一伸,將影抱了過來,放在床上去才走到桌邊坐下。
"怎麼了?"
"我看是今天被太多人炮轟吧。"疾光笑笑,其實他並不是那個時候才去找影的,而是在她一出帳就想跟她聊一聊了,結果尾隨她的結果就是看到一場好戲。
他敘述給雷聽,雷看了影一眼。"她真是皮癢了。"難怪他下午去詢問那兩名部下的時候,他們都支支吾吾地不敢說出口,但是臉上又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
"不過這可很忠實的反映出你的屬下跟了你這個主子有多可憐。"疾光打著哈哈!
"我可不想若素變成寡婦。"雷淡淡地說著。
"唷!我會為她好好保重自己的。"阿影故裝糊塗地說完,便借口要去找若素出帳。
雷看著疾光離開,便坐到影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沉沉入睡的樣子。
他守護得了她嗎?這個脆弱又堅韌的孩子。"起床,要吃飯了。"雷溫柔地叫影坐起身,揉揉眼睛,盯著雷看了半晌,忽然提出了一個埋在她心中很久的疑問:"你為什麼有'夜月'?"
雷愣了一下,沒忍到影突然問了這個問題,他有點窒礙,不過沒說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