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拔營?」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不過急不來的,你的父親目前應該還不知道你還活著,所以只有你單方面著急沒有用。」
「……」影頓了頓,她已經很久沒有看見父親了,自從「埋骨之役」後他就消失了,原本他以為他早已不在人世,卻仍舊好好地活著,她的心終於有那麼一點的死灰復燃。回到父親的身邊,見見他成了她拋棄過去的唯一希望。
若素替影鋪好毯子,仲手拍了拍。「你不是想睡嗎?休息一下吧,別想這麼多了,只要有雷在,他是不會讓你落入險境的,你要相信他一定會做得到。」
會嗎?影翻翻白眼,是誰差點讓她摔死的?
不多想,她爬上床,待若素出去後又翻身坐起,剛剛她和疾光到底在說什麼?
和她有關嗎?看來好像還沒有講完的樣子,晚上在湖邊嗎?
影的雙手忱在腦後。「去看看吧?」這樣地自言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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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疾光一個人坐在湖邊的大石頭上,嘴巴裡叨著一根青草,含含糊糊地哼他是軍師,通常只要吃完晚飯和雷商量一下例行公事,如果沒有特別情況,一天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可若素不同,最近她變忙了許多,都怪她愛插手管人家閒
事,常忙到三更半夜才能回來休息,想著想著,不意看到若素往這裡來的身影,他唇邊泛起淺淺的微笑,用著若素聽得到的聲音說:「我想我遇到仙女了。」
若素加快腳步來到丈夫身邊。「少貧嘴了,當初就是被你這種手段騙來的,你以為現在我還愛聽嗎?」她伸手輕拍了丈夫一下,嘴上說是這麼說啦,心裡還是很受用就是了。
「說吧!早上的事你怎麼決定?」
「咬,我說夫人啊,你也太不解風情了些,你看這湖水泛著淡淡微波,映著天上澄明的皎白圓月,如此美景合該先享受一下這樣難得的時光,沒想到你一來就大殺風景。」
若素看著疾光唱作俱佳地推銷眼前的良辰美景,便道:「我說夫君,你若是狠得下心讓蚊子叮得你的愛妻滿頭包,我也就沒話好說了,如此明月雖不多見,如此幹不拉幾的蚊子也很難找,見人就咬。」
說完還不忘用手揮揮週遭,表示情況很嚴重的樣子,她是沒有那麼嬌弱,但是不借題發揮一下不知道又要約會到幾點,浪漫適可而止就好了。今天忙了一點,她很想快點回去休息的,這幾天眼影相處下來,好像不知不覺地染到她的嗜睡症。
「喔?我怎麼都沒感覺到?」疾光跳了下來站在若素的旁邊。「有嗎?」
「女人的皮膚都是比較嫩的,哪像男人的皮厚肉組,你說不說?再不說我可要走嘍。」
「哎,真是沒情趣。」
「你說什麼?」若素杏眼圓瞪,一雙墨瞳快要噴火了。
「沒事,咳咳,既然蚊子如此可惡,咱們就速戰速決吧!」疾光趕緊正色。美麗的若素,溫柔的若素,她的話是最不容反駁的,她的怒氣也是最讓人害怕的,又不是沒領教過,怎麼今天又誤踩地雷?
「嗯,早上看到影就不說了,是因為接下來不讓她聽到比較好嗎?」
若素見話題導入正向,很快就收斂起怒氣。
「其賈早在三天之前,我收到皇太子所派差送來密函裡說,這裡的眼線已經通知他雷進宮救阿影的事情,他也知道阿影的身份是莫道爵士的女兒,為此他很生氣呢!」
「你是說迪倫四世嗎?他只是生氣而已?那還算輕微嘛?」若素不以為意。
「他當然氣雷以身犯險,他最器重的部屬怎麼能為一個雲迦國的女人不惜單槍匹馬的到西域國那人渣的地盤裡去?」疾光對林思的印象惡劣到了極點,每次只要一說到他的名字,就很自動的在後面加上「那人渣」這三個字,若素笑了出來。「雷哪管得了這些。」
「這不代表我的觀感,我只是就皇太子的想法解釋給你聽而已,那對阿影是很不好的。」
「為什麼?」阿影又不靠他吃飯。
「幸好阿影的終點站並不是風刀國,否則你以為皇太子不會「召見」一下這個讓雷甘願冒險去救她的人嗎?」
「嗯,那就好啦,這又沒什麼。」
「不,問題不是出在這裡,」疾光搖搖頭,棘手的還在後面。
「什麼意思?別賣關子。」若素左思右想,不明白威脅到阿影的事是什麼?
「問題是出在那個密探身上,他將這件事呈報給皇太子知道後,皇太子便修書給他讓他去找阿影的來歷,也正因為他四處探聽尋找,才發現莫道爵士沒有死的事情。」
「雷知道有密探躲在這裡的事嗎?」若素問,如果不知道,那就表示他太高明了,迪倫四世派這種人窩在這裡會安什麼好心眼?
「當然知道,只是不說而已,皇大子也曉得雷對這事情從頭到尾都沒有作聲,也許他是想考驗雷的忍耐度到底有多高吧?」
好一場君亞大鬥法,不過疾光心中想的並不是這個,外人不明白內情的或許會以為這是場朝野之爭,不過只有他和若素明白,這兩人的動作,在他們兩夫妻眼底看來,其實不過是小孩子搶玩具的遊戲而已。雷的個性沉穩,通常對皇太子的捉弄總是視而不見,最後還索性自願當境外駐軍。皇大子則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多年下來,就算分開來居住也不忘私下暗自較量一番,他就是想看看雷什麼時候會生氣就對了。這回聽到他為了一個女人闖進西域國林恩將軍城堡一事,不禁好奇心大起,又開始想一堆整人的花招。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皇太子竟然來了個驚人的消息。」
「什麼消息?」若素的臉凝重了起來。
「根據那個探子的回報,莫道.鳩德斯雖然在「埋骨之役」裡斷掉一條腿,不過他還是逃出生天,住在鄉下的心村子裡。只是這樣並不足以勾起皇太子的興趣,他真正覺得有趣的地方是,莫道.鳩德斯手中竟然還擁有兵權,那些人本來是被解散的軍隊,有些成了遊民,有些品格更差的變成了強盜,莫道.鳩德斯為了組織他們,因而重整旗幟,成立了「東山軍」。它是一支勢力並不強大,但是逐漸擴編中的軍隊,皇大子一聽到這個消息,聽說樂得嘴都歪了,他交給密探的吩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