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敲門。」龍翊說得極無辜。
「憑王爺您那一聲輕輕小小的碰撞聲?」
「聊勝於無嘛!」龍翊對上她的眼。「何況大白天的,你會有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嗎?」炯炯的眼眨呀眨的。
很可悲的,她居然沒有話可以反駁,因為龍翊說的完全正確
為了防止自己的身份暴露,她早已練就著裝休息,怕的就是一一她的女兒身,為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可這畢竟是我的房間。」
「好吧!」龍翊拍了下桌子,彷彿作了個很大的決定。
「你說得沒錯,下次我會注意。」
一句話說得上官紫翎不得不對龍翊又多了一份好感。身為皇親貴族從小即是天之驕子,備受驕寵的結果不是懦弱無能、毫無主見,就是剛愎自用到不可救藥,上述兩種特質龍翊無一具備,想到這裡,她居然有股驕傲?!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開心,嗯?」
不知何時,龍翊已悄悄地來到她身後,溫熱的氣息如春風般暖暖地直撲她細緻的耳垂。
「沒……沒有啊……」頭一次,她感到自己的不知所措。
「憑自己的感覺就好。你不必如此緊張。」這句話說得極曖昧,彷彿有什麼事將會發生……
「親愛的--」門被打開,映進一張俏臉。「夫君……和大哥?」
三人的動作靜止了半晌,首先打破沈默的是那位不速之客。
「呃.我是不是打擾到什麼好事了……」龍吟蝶笑得不懷好意。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剛才停在大哥臉上的應該稱為「臉紅」吧!
老天!長這麼大,頭一次看見聖人般的兄長也有羞赧的一刻,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吟蝶,進別人房前得先敲門,你不知道嗎?」很快地,龍翊已恢復一貫的泰然自若。
奇怪?這場景很熟悉……
「我剛剛有敲門,是你們太「專注」而沒聽到嘛!」她被罵得好無辜。
「吟蝶……」龍栩剛剛才消退的熱潮又重回到臉上。
「上官姊姊,你說--」龍吟蝶倏地塢住嘴巴。上官凌是個「男人」哪!可是為時已晚,龍吟蝶暗罵自己粗心。
「上官姊姊?你早已知道紫翎的真正身份?」龍翊有些意外,他還正想找個機會告訴吟蝶真相呢!
「唔……呃……」她支支吾吾,拚命以眼神向紫翎求救。若是兩年前的事被大哥知道的話,她肯定會被剝皮。
終於,上官紫翎還是開了口。「我和吟蝶在兩年前就已認識。那時,吟蝶離開王府下江南,到蘇州時與我曾有一面之緣。」
上官紫翎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不知為何,她就是不願讓龍翊知道當年的真相,她並不想以兩年前的婚約來束縛當時不知情的他。
上官紫翎粉飾太平的語氣讓龍翊覺得懷疑,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點頭靜聽。
「嗯!」上官姊姊講的話,大哥總該相信了吧!龍吟蝶接下去說:「等我回府不久,就傳來上官府的噩耗,當時傳回京的消息是全部罹難,我除了震驚之外也無能為力,沒想到--」
「我為了復仇而生存下來,而兩年後再次遇見吟蝶,還成了她的駙馬。」但她卻依然讓兇手逍遙法外。
「好了!」龍翔拍拍紫翎微微顫抖的身子,不想再勾起她的傷心事。
「上官姊姊……」她真不該大嘴巴的。看!無端惹人心傷!
「沒事,我很好。」她迅速打起精神,微笑道。「對了!吟蝶,你來找我有事嗎?」
「當然!你答應要教我--」
「她沒空!」龍翊言簡意賅地打斷她的話。
「龍翊……」上官紫翎責怪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這對兄妹,明明感情好得令人羨慕,見面卻總是針鋒相對。
「大哥,你又霸住了上官姊姊!」她不悅地指控。
自從她被「迎接」回騰龍居後,就形同被軟禁般,整天只能在騰龍居裡閒晃,而她那忠心的婢女小由就只會在她耳邊嗡嗡叫,煩都煩死了!
好不容易,昨天晚上終於見著久違的「夫君」,和上官姊姊閒聊了大半夜才稍稍平復她郁卒許久的心,而臨走前上官姊姊才答應她今天要教她古箏,所以當她興沖沖地跑來時,才發現--她又晚了一步了。
「走吧!」他牽起上官紫翎的手往外走,絲毫不受龍吟蝶的指拉影響。
「吟蝶,等我回來再教你……」伴隨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上官紫翎柔細的嗓音消失在門外。
龍吟蝶原本法然欲泣的俏臉立刻浮現一朵微笑--
嘿嘿!離「夫君變大嫂」的成功之期不遠了!
第六章
初春的江南氣候難仍有絲寒意,但卻是四季中景致最為嬌艷明媚的,尤其是剛飄過雨的西湖,朦朦朧朧的霧氣籠罩在湖上,兩岸疏落含苞待放的桃花點綴其中,為這片美景平添另一番韻味。
「怎麼會想到這裡?」欣賞這片美景真令人心曠神怡。上官紫翎喜不自勝地讚歎著。
匆匆離開了騰龍居,龍翔就帶著她一路到了這兒,尚末反應過來時,紫翎已和他一起上了這艘雅致的畫舫。
「喜歡嗎?」
「嗯!」說真的,她是打從心底喜歡這片讓人忘卻塵間俗事的美景。
「很漂亮,彷彿身在仙境一般。」她由衷地道。「雖然我生在江南,長在江南,卻沒這個福分能體會「置身仙境」這種感覺。」
多希望爹娘也能親身體驗眼前這幅景致。她明亮的雙眸頓時蒙上淡淡的陰鬱與哀愁。
「那不是你的錯!」他淡淡地道。
上官紫翎抬頭凝視眼前偉岸的男人,驚訝於他的敏銳。
他居然能看透她的心思?!
頓時,連日來的相處一幕幕地劃過腦海:笑的龍翊、怒的龍翊、溫柔的龍翊、霸道的龍翊……不一樣的情緒,卻同樣只為她!
「為什麼?」原本以為只是存在心底的疑問,等到接觸到他兩泓深邃黑眸時,才發現已出口。
「嗯?」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終於提出一直怯於探索的問題。之前,她因為無法同等付出,所以只能逃避。而今,她只想確定自己的感覺和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