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當我以狀元身份晉見皇上時,皇上突然興起賜婚的念頭。當時的我雖然恨你入骨,但天生的傲氣卻讓我應允這門親事,因為我想看看龍翊這個令人讚譽有加的王爺如何的罔顧信用及道義;另一方面,有著駙馬這層身份掩護,我要刺殺李易天將會更容易,等到報完了仇,我就會當面將這塊翠龍寒玉交還,從此兩不相欠。」她也可追隨爹娘而去了。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這位王爺也是最近才由他人的口中得知自己早在兩年前就有婚約了。」龍翊眉開眼笑道。他真的、真的非常滿意吟蝶私下為他訂的婚約。
「哦?」她斜眼睨著龍翊。「聽你的口氣似乎很不以為然?」什麼態度!好像他是被趕鴨子上架,逼不得已似的。
「是很不以為然,你早知道一切都是吟蝶所為,為何不在當時就告訴我?還將翠龍寒玉交還給吟蝶?」這就是他氣不過的地方,明明那時兩人之間已有了感情,她卻因為誤會澄清而歸還信物,難道她還不明白他的感情?
「你都知道了?」她小心翼翼地問。「是吟蝶告訴你的?」
龍翊冷著臉不答腔,算是默認。
「我怎麼知道當你弄清楚了之後,會怎麼去看待這件事?鬧劇?兒戲?我只知道自己已失去一切了,我不能再失去僅存的自尊,而且翠龍寒玉我早該在踏進胤城王府的那一刻就還你了,會保留在身邊這麼久,其實是有那麼一些……不捨的。」
她的聲音愈來愈小,頭也愈來愈低。
一直以來,翠龍寒玉對她而言如同護身符一樣,每當她有了困難或感到煩躁時,就會不自覺地撫著它,彷彿這樣就能安定她不安的心。
龍翊將她的含羞嬌艷看在眼裡,他慢慢地走近她,輕柔地抬起她低垂的臉龐。
「真的嗎?」
龍翊低沈有磁性的渾厚嗓音催眠著她,溫熱的男性氣息在她耳邊吹拂著,她不自覺地點頭。
「很好。」他俯下臉,嘴唇覆上她的……這一切發生的如此突然,上官紫翎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
老天!他在幹麼?過了幾乎一輩子之久,上官紫翎才反應過來-龍翊在吻她!而且,她不但一點也不感到羞赧,反而還覺得……高興?
龍翊原本只想淺嘗她唇裡的甘甜,卻在覆上去的同時感到欲罷不能。沿著她優美的唇形.他拂過眉、掃過鼻,隨後又回到她甜美的唇,繼續掬取其中的蜜汁。
他的吻,感覺挺舒服的,彷彿春風拂面,激起陣陣漣漪,不過有些熱就是了。
她昏沈地半睜星眸。
老天!她居然在回應他的吻!
「紫翎,何必顧慮太多?」龍翊微微放開了她。「只要順自己的意就好。」察覺她有意無意地抗拒,他開口道。
突然,她感到手心一陣清涼冰鎮她此刻的燥熱,她好奇地低下頭上且刻為之一震。
「這--」翠龍寒玉?她不解地望著他。
「既然不捨又何必還給吟蝶?你該知道我並沒有把它收回的打算。」
「可是翠龍寒玉是龍家的傳家之寶,怎能送給我這外人?」
「龍家的傳家之寶向來都是交予長媳珍藏,誰說你是外人?」他攬著她坐下,望著遠方碧綠縹緲的山巒,藉著白霧繚繞的山嵐,他彷彿看到數年之後的遠景。
他和紫翎坐於亭中,他閱讀,紫翎彈箏,偶爾小酌品茗,他們的孩兒在花園嬉戲……多麼動人的天倫和樂圖!
「這--」她猶豫著。她怕自己是否會錯意了。
龍翊調回遠揚的思緒,專心且熱切地注視她。「我以為自己表達得夠明確了。為什麼不收下?難道你不願意?」
「不!」上官紫翎直覺地回道。雖然臉頰無可避免的染上一片嫣紅。「不是這個原因。」
「那麼--」龍翊不解。
「二年前我既然已許配給你,今生今世我必會是龍家人。只是,經過了兩年的變化,事情已不似當年那般簡單。」即使她愛著龍翊,如果眼前這道難題無法根除,那麼她和龍翊的愛將永遠無法見得天日。
龍翊擰著眉心。「你是說上官凌?」
上官紫翎點點頭。「這關係著吟蝶的幸福,馬虎不得。」
上官凌,這位與胤城王郡主成婚不到半年的駙馬此刻正偎在他懷裡。該如何將駙馬變成王妃呢?的確,這是個很棘手的問題。
他低頭吻了下紫翎,舒開她眉間的憂鬱,柔聲道:「把煩惱交給我。我親愛的王妃,一切都會如你所願。」
他的一張情網密密地將她包圍,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立即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摟住這個自己深愛的男子,只是……
一切真的會如她所願嗎?
過午。
龍翊在用過午膳後,王府來了人,帶著皇上的口信,宣龍翊進宮。
在侍僕的帶領下,他來到了御花園。蜿蜓曲折的曲橋旁種滿了奇花異草,假山中還有涓涓的流水,和著鳥鳴啁啾,一切如仙境般美麗極了。若是平時,龍翊必定會佇立欣賞而流連忘返,但此時的他則是公事纏身,延遲不得。以國事為重向來是他的原則。
這就是龍翊何以能得到當今皇上重用的原因。
很快地,他來到了御花園的中心--忘塵亭。
「龍老弟,你好像來遲了。」
亭子裡坐著個年紀與龍翊不相上下的威嚴男子,氣勢天生的他正帶著笑意。
沒錯,這位身著黃袍的男子正是當今天子--李昊。
「皇上。」龍翊微微躬身。
「啊?賢弟你又忘了為兄的話了,在鑾殿之外,咱們是以兄弟相稱,顯然你又忘了。」
「皇兄的諄諄教誨,為弟怎敢忘!」龍翊在回答的同時,便自動自發地坐下。
放眼天下,也只有龍家兄妹敢如此無視於他的威信。李昊搖搖頭,誰叫他們一個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一個是深得他心的妹妹呢!
「怎麼?皇兄連下十二道金牌催命似的把我找來,只是想和我聊天、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