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陽情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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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張媽看出曦晨表情上的不以為然,臉色嚴整地道:「外界對少爺的評價實在太高了,以至於許多人忘記——今日意氣風發的少爺在尚未成名之前,曾經是個被醫生宣判終生殘廢的人。」

  「終生殘廢?」洛曦晨愕然,「怎麼可能?」

  那樣一個人怎麼看也不像啊!瞧他一切與常人無異,撇開外表上的優勢不說,他的天分和自信猶如與生俱來,怎會讓人錯認?

  「很難相信是吧?」看出她的驚訝,張媽似乎不意外,「少爺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他的個性我一清二楚,他向來是個自制力極強的人,很難對人付出,但是一旦用心便是一輩子。那時的少爺有可能終生殘廢,但是……如果真正愛一個人,會在對方正需要關懷時離去嗎?」

  「他的女友離開他?」順著張媽的語意,曦晨推測。

  「嗯,一場車禍撞斷了少爺的腳,也令人心寒所謂的情分……這世界上就有許多匪夷所思的事。」張媽看著曦晨仍沉浸在她所說的震撼中,洛丫頭單純得像一個鄰家女孩,令人不自覺地會對她傾吐心事,連她這個老太婆都有這種感覺的話,那麼少爺應該也不會忽略吧!張媽頗有深意地笑了笑:「或許哪天少爺會跟你談這些事也說不定。」

  「是嗎?」要他說出這些事想必很難,畢竟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

  「有什麼事好說嗎?』一道清冷的聲音加入。

  洛曦晨自然而然地朝聲源處看去,他頎長的身軀斜倚門邊,極其冷淡的面容似是夜風飄蕩心頭,帶著寒涼的情緒。

  他聽見了嗎?知道張媽告訴了自己他不為人知的往事,所以不高興了?

  也對,媳畢竟只是個陌生人,的確是沒有資格去探詢什麼,她壓下滿腹的疑問,努力裝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封少爺,即使這裡是你的地盤,我也應該還保有自己的隱私權吧?」

  「當然。」他只手敲了下門板,「我可以進來了?」

  張媽對兩人的針鋒相對搖頭歎息:「我去幫少爺準備點心。」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封煦與洛曦晨,沒有第三人在場,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你……我有話想跟你談。」既然上天注定了自己的厄運,她也不能示弱,至少,不能什麼都不做任他瞧扁她。

  而封煦僅僅瞄了洛曦晨一眼,便略過她走進浴室。

  「喂!」這終究是她的房間,他怎麼可以——方才因為張媽在場,洛曦晨即使覺得不悅也不好發作。

  洛曦晨悶悶不樂地開啟窗欞,希盼微風吹散自己突如其來的愁緒。

  現下的情況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她充其量只是他帶回來的病人,而他也提出為她醫病的條件。他該明白她身體不佳,疼愛她的父親自小就捨不得讓她動手做任何事情,除了讀書外,其他根本一竅不通,如何做得來這些生活瑣事?若是她有一副健康的身體,今日又何必來求助於他?而且說實在的,讓一個僕人住在這麼舒適的大屋於實在太奇怪了。

  微風徐緩地吹拂,洛曦晨閉上眼睛享受涼風柔柔的撫觸,心思仍舊纏繞同一疑惑。

  真是難以瞭解的心思啊……感覺自己臉頰有暖暖的氣息,洛曦晨納悶地睜開眼——

  「啊——你?!」一張梳洗後的清爽俊容在她眼前似笑非笑地盯著她,過近的距離嚇得洛曦晨往後退了一步,心跳失序。

  「怎麼,冥想太過忘我,連想說什麼也忘了?」封煦嘲弄地撇撇嘴,雙手放在口袋裡,走到沙發上閒逸地落座。

  「你——」她氣悶,「當然不是!」

  「想談什麼?」封煦漫不經心地詢問,然而目光卻集中在手中的雜誌,忽略的態度彷彿是在告訴她,所有的問題只是因為她是個任性的大小姐!

  「怎麼,不想說嗎?那我走了。」見她仍繃緊一張小臉,封煦聳肩,準備起身。

  「等一下!」洛曦晨叫住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要離開。無禮的自大狂!

  「想到要說什麼了嗎?」他—副願聞其詳的好臉色。

  然而,洛曦晨卻只想掄拳打扁他的笑臉,因為她清楚,當那雙眼綻出惡魔光芒時代表的是什麼涵義——她明知他根本是在逗弄她,卻仍每次都會上當。為什麼在他面前總是跳脫了原本的自我,隨著他的誘引而失常?

  「你到底在醞釀什麼?』她終於忍不住地問出口。難道只是因為有求於他,所以要任他欺負嗎?

  「醞釀?」封煦的俊容帶笑,好像突然聽見了一件很感興趣的事,「什麼原因會讓你有這樣的想法?」他腳跟一轉,坐回了沙發,準備好好聽取這個即將「榮升」為他僕人的小女人的意見。

  「沒錯。」洛曦晨偏過頭去,決定注視窗外的風景,這樣比面對他調笑的面容好。至少,她的情緒不會緊張,「羞辱我,是你所謂治癒我的方法?還是你的承諾只是無聊時打發時間的遊戲?」

  「遊戲?很有趣的說法。」封煦不怒反笑,表情無害,可是卻莫名地使洛曦晨覺得驚悸。

  是啊!他是閒著沒事,所以找一個不屑他的女人來玩遊戲。封煦笑意不減,眸光冷漠。

  「我說錯了嗎?」在他冷淡注視下,她只能倉皇地鼓起勇氣瞪視他,「逼迫我去接受這一切,甚至用殘忍的希望來打擊我,實在搞不懂,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

  封煦僅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這就是你想要和我談的事?」他站起身。

  想說什麼,想做什麼,他一向只求對得起自己的心情,不須對誰負責,更不需要去對任何人解釋。

  懂他的人便留下,不願與他相交的人就離開,如此簡單。

  他的冷情言語,再三地刺傷她脆弱的內心,他竟是如此地厭惡她嗎?連一句解釋也不願給予,即使是謊言,她也會相信的,為什麼他不說?!再也顧不得自尊與堅強,她委屈地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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