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難不成怕砍錯人?夏絮千很想否認,但著實好奇,他們是替誰來討公道?又或者,誰看她不順眼,找人來嗆聲?
「我是。」她小聲回答。
「啊妳認不認素筍內……」黑衣男子的國語有夠不標準,還好夏絮千猜出了大半。
「沉類嗎?」她心想他結仇的本領應該無人可及。
「就是那筍內,叫他給我小心點!」黑衣男子恐嚇說。
「啊他素哪裡惹到你們?」她有樣學樣地問。
「他喔,叫他別肖想拿到傅添凱的一毛錢,遺產沒他的混啦!」藍衣男子一副豪氣地甩甩手,「這麼點小素,他懂我們的意素吧!」
「嗯,應該懂吧。」她的臉皺成一團,他從沒說過他想拿傅添凱的錢哪。
「醜話說前頭,免得以後大家難看!」黑衣男子說著,就朝夏絮千腳邊吐檳榔汁,嚇得她往後大步一跳,卻從人行道上跌到馬路邊。
兩名男子面無表情地瞪她一眼後,駕著改裝過的車轟然離去。
她跌坐在馬路邊,屁股痛,腳踝更痛,幾乎說不出話來!
一位好心的小姐經過路邊,停在夏絮千身邊問:「妳要不要緊?」
「腳好痛!」夏絮千眼淚都流出來了。
那小姐看了一眼夏絮千紅腫的腳踝,「拐傷了,我幫妳叫計程車,去仁愛醫院吧,離這較近。」
夏絮千被小心地扶上車後,計程車司機快速開到仁愛醫院門口,通知醫護人員用擔架把她抬進去。
樂極生悲嗎?夏絮千躺在病床上哀歎!先撥電話給安琪,本來約了六點一起吃晚飯呢。
「喂,安琪……」她語氣難過地說:「我在仁愛醫院。」
「啊!」安琪頓住問,「發生什麼事?」
「剛剛被兩個陌生男子恐嚇,腳受傷……不能去吃飯了。」
「搞什麼!」安琪很緊張地說,「妳先休息一下,我現在有事,晚點去看妳喔。」
「嗯。」夏絮千掛上電話,想著要不要打給沉類,「算了,說不定他正在跟客人談生意,反正沒大礙。」
她閉上眼睛,沉沉睡意湧上來,一下午的奔波也夠累了,就趁著這機會休息吧。
不知道躺了多久,感覺有人輕撫她臉頰,夏絮千懶洋洋睜開眼,視線還很模糊。
「千千。」沉類緊握住她的手。
「你怎麼在這裡?」她驚問。
「安琪說妳被壞人恐嚇受傷。」沉類一臉憂心地看她。
「腳踝扭到了,不太能動,可能要用枴杖,不然輪椅也可以。醫生說好好調養,很快就會好。」睡醒後,精神好轉許多。
「還有心情開玩笑!怎麼不通知我?」沉類板著俊臉,不高興地問。
「我想你在忙,晚點再說也不遲。」夏絮千不予理會,嘻皮笑臉回答。
「千千……」沉類硬的不行,只好軟化語氣溫柔說:「下次碰到這種事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好嗎?我一路上忐忑不安,深怕妳怎麼了。」
夏絮千非常沒有免疫力地點頭,明白他疼惜的心情。
「怎麼會惹上這種人?」沉類煞是不解。
「他們不是找我,是找你的。」她想著要怎麼轉述比較恰當,「可能是傅添凱的家人不希望你去分遺產吧,諸如此類的話嘍。」
「我從沒想過要分一杯羹。」沉類歎氣。
「我猜也是。」她相信他。
「可是……他們卻把我逼上梁山。」沉類坐在床旁邊,把她抱在懷裡。
「類……」夏絮千知道他不希望她被牽扯進家族黑幕,「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不管怎樣,他們都不該找上妳。」沉類生起氣來了,固執地認定她是因為他而受傷,讓他自責不已。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夏絮千試圖改變他的想法。
沈類冷著一張臉,語氣陰森:「我要他們付出代價。既然他們一心認為我會去搶奪家產,那我就不該辜負他們的美意。」
「別把事情搞複雜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成了家族紛爭的導火線。
「事情一直都很簡單,」沉類吻著她的手臂說,「傅添凱,也就是我老爸,生前就希望我進嘉凱科技工作,因為他知道他那兩個安逸貪樂的少爺兒子不成材,可能會一步步毀了他的心血,五年、十年,誰知道嘉凱科技還在不在呢。我知道他對我們母子很好,很照顧我們,可是我沒興趣當龐大家族內鬥的標靶,毅然決然拒絕他的提議。」沉類像是在回憶什麼往事說:「也許他心裡覺得對不起我媽咪,不能給我們什麼名份,就承諾會把遺產的一部份給我們。」
「家裡頭,媽咪和我,根本沒人想分那筆遺產,還想著要如何歸還他們家。」沉類嘲諷道,「也許該我們的就是我們的,誰也搶不走。」
「類,你要小心呢!」和這些人談判可不是辦家家酒。
「妳放心,我會循法律途徑。他們要來陰的,我也會耍狠,有錢好辦事嘛!」沉類拍拍她的肩膀。
「我要你知道這件事不僅關係到我,還有你媽咪和小瀚瀚。」她謹慎地說。
「千千……」沈類俊美的臉貼住她的手,「我絕不會讓妳、媽咪或小瀚瀚受到任何傷害。下所有決定前,我一定想清楚。」
「呵!我相信以你的老謀深算,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麼。」夏絮千試著淡化凝重的氣氛,「你知道嗎?下午我成功地將你的崔蓮表妹推薦給王均遠當產品代言人。」
「我那天才表妹竟對王均遠一見鍾情。」沉類不認同地搖頭。
「你狗眼看人低喔!」她用力戳他結實的臂膀,「王均遠哪裡不好?」
「不是他不好,是蓮她初嘗感情,我怕她寄望太多。妳知道有多少人追求她嗎?從陽明山下排到陽明山上還不夠,可能還要堆滿擎天崗的放牧場。」
「你不用誇飾,我也能想像。」她覺得沉類擔心太多。愛情這種東西,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總不能把崔蓮當溫室裡的花朵保護一輩子。
「崔蓮是個小鬼靈精,王均遠是個正人君子,你說誰吃虧?況且王均遠的戀愛經驗不比崔蓮優秀到哪去。」她覺得這兩人還真是絕配。論條件,鮮少人能比得上,論感情,也鮮少人這麼單純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