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有點受你吸引……」她多補充一些,能不能換回他原來的親切表情?
「你不介意凌希顏會因此而離棄你?」白奇攫起她的下顎,心中的憤怒已然間燒成滔天的烈焰。
她把他當成遊戲!她竟敢!
「希顏不會在意的--希顏--希顏不行啦!」滿腦混亂的她悶著聲,只想解釋。
天地良心,她可沒說謊!
「你說什麼?!」白奇一拳打向床頭櫃,所有的暴戾全都傾巢而出。
雷嗚般的怒吼,嚇得她只敢猛點頭。
她順手抱了顆枕頭,扯著床單,便急忙從床上跳到床下。
「你說凌希顏。不行。是指哪方面不行?!」他跨步下床,結實的體格未著寸縷。
「你聽得很清楚嘛--」女聲若蚊。
她踮著腳尖退到牆角,頭只敢往上仰,不敢低頭看--孔夫子有云:非禮勿視。
「你們試過多少次?」一想到她跟凌希顏曾經嘗試過同等的親密行為,即使從未成功,他也感到極端、極端地「不悅」!
兩發巨掌鉗入她臉頰兩側的牆壁,臉色鐵青的他看來像個發狂的撒旦。
「沒試過!沒試過!我們沒試過!」看他一副想打人的樣子,她什麼話都順著他的意思說:「但是如果你這麼希望我和希顏……」
「你再說一句話試試看,我會讓你三天都走不出這扇門!」白奇臉上掃過狂風暴雨,那眼神恁是嚇人。
謝綺緊捉著棉被,儼然一副身心受創的模樣。這種樣子夠有信服力了吧?
乍然打了個冷顫,感覺白奇凌厲的視線仍然直射在她頭頂上。
謝綺蠕動了下身子,扯動了下被子,從棉被角露出一雙眼,偷偷地觀看他。
他還要生氣多久?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鐵青的臉色證明了他的心情沒有任何一丁點的改善。
「現在開始決定扮演無辜的受害者,不覺得太遲了嗎?」他心情已經跌巖到谷底!
「我總不是主動的那一方吧?」
「方纔也不見你有什麼反抗的舉動。」
「我該回去了,離開太久,希顏會懷疑的。」謝綺吞吞吐吐地說道,軟綿綿的聲音說起話來像是枕邊細語。
「你怎麼會以為你可以輕鬆地從我身邊脫身到他那裡?」白奇的日氣並未加重,那瞿鑠的眼神卻足以讓人坐立難安。
不妙,大大的不妙!
「我--眉毛痛--不是不是!我肚子痛,膀胱發炎,我要上廁所!」她開始把身子彎成一團--苦肉計行得通嗎?
「這裡是套房,浴室在裡頭。」她的謊言說得還真是超級差勁!
「我認馬桶,我喜歡希顏房間的那一個!」
「你可以試著和我房間的培養感情。」沒讓她有逃出手掌心的機會,他緊盯她。
她現在堅信這男人根本沒什麼道德感,可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法子逃出這張床!
「好!」謝綺將棉被在身子上繞了個圈,一副從容赴義的樣子--
「最好在眾人面前把我從你房裡抱出去,這樣希顏才會徹底對女人死心,然後傷心之餘,希顏自然會投向雷傑的懷抱--你是打算要當個樂心助人的媒人吧?」
呵,她聰明吧?
白奇瞇起眼,一個揚手便挑起了她的下顎……
「該說你聰明還是糊塗?」
「你可以稱讚我反應敏捷。」她乾笑兩聲,其實緊張得要命。她可沒和人春宵一度的經驗。
「我可以走了吧?」他再這麼不言不語地看著她,她就要窒息了。
「穿好衣服再出門。」
白奇將一地凌亂的衣服丟到她身上,欣長的身子倚著牆看著她的手忙腳亂。
「呃--我走了--呃--謝謝!」她七手八腳地套上衣裙,手上拎著一件外套就打開了門。
「你下錯了一步棋--你不該讓我對你太感興趣的。」他的聲音冷幽地傳入她的耳中。
謝綺倒抽了一口氣,用力甩上門的同時,她的外套裡掉出了他的黑色內褲。
第六章
謝綺踮起腳尖,才推開房間的門,就聽見希顏的歎息聲。
謝綺內疚地停下了腳步,就著月光看著床鋪上那個顯然尚未成眠的纖弱人兒。
有些事,她不想瞞著希顏--她天性不擅說謊,瞞不了一時半刻,她就會忍不住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全都翔實告之。
「誰?」凌希顏防備地坐起身,手掌已迅然伸到枕下握住武器。
「我啦!」謝綺扯了個笑容,知道她的希顏此時一定無心聆聽她的一堆爛帳。
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人居然連她走進了門都後知後覺--希顏因為雷傑而紊亂的情形,果真是有增無減啊, 「你跑哪去了?」凌希顏擠出一個笑容,拉開身邊的被褥。
「我--我出去玩水!」謝綺吐吐舌頭,一個勁地往希顏身邊的空位直鑽去。
「玩水?你不是說要在房間裡泡溫泉看星星嗎?」
「一個人很無聊的。」很好,她的枕頭現在和希顏的靠在一起了。謝綺心滿意足地躺下。
「你跑到哪玩水了?」凌希顏輕敲了下她的額頭--
「在『水深勿近』的危險海邊衝浪。」謝綺低喃了句。
「你又做了什麼事?」
「我--」她瞪大了眼,好想跟希顏說說剛才發生的一切;從學生時代開始,兩人就是無話不談的。
「你怎麼了?」凌希顏關心地凝視著她--謝綺一向怕寂寞。表面笑盈盈地,看起來也總是開開心心,卻容易在親友都不在身邊時,感到不安。她的不安並不明顯,不過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孩子般的撒嬌姿態--無論謝綺的工作做得多麼稱職,內心卻一直是個缺乏安全感的人。
「我腦子現在一團亂--說出來的話也一定亂七八糟的。算了,以後再說好了!」
謝綺一翻身,抱著枕頭趴在床上。
「你的臉好紅喔、好燙喔!生病了?」她碰了碰凌希顏的臉頰。
「我只是多喝了幾杯酒。」凌希顏苦笑。
「雷傑居然想灌醉--」雷傑能夠忍到現在還沒對希顏動手,已經是奇跡了--她知道要躲開一雙緊迫盯人的目光有多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