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溫柔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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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她覺得自己跟那兩位交際花根本沒有兩樣。

  忍了一肚子的怒氣,唐盛藍還聽見對方某高級主管笑嘻嘻地借酒裝瘋,挺著臉湊過來說:「唐小姐喝悶酒啊?這樣多寂寞,來嘛,來聊聊嘛,」

  當場她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她仰頭喝乾一整杯絲緞般口感的酒。放下酒杯,她冷著臉低聲問:「聊聊,可以呀,你們有人要聽我談經典的回收穫益預估嗎?造鎮的理念?土地收購的程序?」

  「啊?你說什麼?」那主管還在裝瘋賣傻:「你說你很寂寞?沒問題,我陪你,看要喝酒,還是要談心,還是要……運動,都隨便你說!」

  那五十歲左右的總經理級人物就這樣無恥地靠過來,把手搭在唐盛藍香肩上,摟緊,一面還呼氣在唐盛藍染著紅暈、不知是不勝酒力還是燃燒忿怒的粉臉旁。

  唐盛藍忍無可忍,推開那位總經理就站起來。那人差點從沙發上摔下去,喝得醉茫茫的他也沒有生氣,只是還要伸手拉唐盛藍:「坐嘛,唐小姐!要去哪啊?」

  坐在稍遠處的聶銘宇,他嘴角勾著懶懶笑意,一面敷衍著廖董,炯炯目光卻緊鎖著已經忿而離席的唐盛藍。

  她扯過皮包,很優雅地越過盡興談笑著的一堆大腹商賈,安靜地離開,往大門走。門邊服務的小弟詢問著什麼,她偏頭,美麗的臉龐上還是帶著溫婉微笑,有禮地交代兩句,小弟恭敬地開門讓她出去。

  這個笨女人!

  現在已經半夜,她喝了酒,又沒開車來,今天的打扮又是該死的美艷搶眼,她打算去哪裡?

  不動聲色地,跟其實已經喝得半醉、實在也談不了什麼正經事的廖童道個歉,聶銘宇瀟灑地起身,一路應酬地招呼出去,然後,拎著西裝外套,他出來門外。

  找到自己的車,他發動引擎,緩緩前進。寂靜的夜半街道,一個嬌弱身影正獨行著,散發寂寞的氣息。

  嘴角撇著嘲諷笑出息,他把車速減慢,車窗降下。「小姐,一個人嗎?搭不搭便車?」

  聽見那慵懶嗓音,唐盛藍只是很快看他一眼,又自顧自地低頭繼續往前走。夜色裡,映著路燈光線,她美麗臉蛋上有銀光閃了閃。

  聶銘宇的左胸突然一陣悶痛。

  她在哭?

  索性把車停住,聶銘宇很快下來,繞過車頭,擋住唐盛藍的去路。他輕輕抓住

  她纖細香肩。

  「怎麼了?」聶銘宇放軟聲音,低低地問:「又生氣了?來應酬就是這樣,你又不是昨天才出生,怎麼就受不了了?」

  「才不是,我只是有點頭痛。」唐盛藍倔強地否認。

  聶銘宇托起那張精緻臉蛋,閃爍隱隱笑立息的黝黑眼眸定定審視著猶有淚痕的粉頰。就那樣不說話地盯著看,好像怎樣都看不夠似的。

  「為什麼這樣看我?你可以離開了嗎?我看你美人名酒,應酬得很愉快呀。」為了掩飾心慌與赤裸暴露出來的脆弱,唐盛藍故意這樣說,一面轉開了臉,躲避那灼灼的視線。

  聶銘宇重新堅持地托著她細緻下巴,長指一使力,微微抬起,然後,溫柔地以吻撫慰那倔強卻柔嫩的紅唇。

  唇舌交纏,一如他的每一個吻一樣纏綿深入,唐盛藍的心跳愈來愈急,已經微醺的思緒早就糊成一團,她要好半晌之後,才想到該掙脫。

  「你瘋了,在這裡……在這裡……」眼瞳瞪得大大的,又驚又怒。

  聶銘宇又是扯起嘴角,懶懶一笑。「不在這兒,那回家去吧。我送你。」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多說。唐盛藍一方面是開始感到烈酒的後勁緩緩焚燒起來,一方面是剛剛那忘情的熱吻……加上夜已深,她的腦袋一直處在渾沌狀態。

  一直到了唐盛藍住的大廈門口,唐盛藍只是簡單道了謝,就忙忙自顧自下車。她覺得繼續坐在那輻射出強烈男人氣息的聶銘宇身邊,她一定就要燒起來了。

  卻是不慣喝酒,晚上又喝得猛,後勁發作起來,她一下車就是一陣暈眩,走了兩步就差點歪倒。

  「我來吧。」低沉嗓音響在她耳際,黝黑大手握住她微微發抖,怎樣都對不准鑰匙孔的玉手,取過鑰匙,幫她開了門。

  一陣陣帶著酒意的火熱一直燒著她的全身,有股暖洋洋的懶懶奇異感受。她美麗的大眼睛閃爍迷醉,整個人軟軟的,還是聶銘宇強健的手臂緊緊攬住她的纖腰,擁著她走,才順利回到家門口。

  「沒酒量,跟人家灌什麼XO?笑死人。」聶銘宇在她耳際低低說著,溫熱氣息吹拂在臉畔,又是一陣陣麻辣。

  開了門,他把雙眼迷濛的美人兒帶進屋子。十九樓,又有一整片落地觀景窗,唐盛藍住處別有一番貴氣。不過室內裝潢卻用了大量米色與藍色等清爽色調,」點也沒有一般女孩子住處的粉嫩嬌嗲。

  很有她的味道,聶銘宇這樣評斷。

  放唐盛藍窩在大沙發上,聶銘宇找到乾淨到不像常常用的廚房,倒了杯冷開水過來,在唐盛藍身邊坐下。

  卻是一仔細看她,又是一陣心驚。

  唐盛藍閉著眼靠在沙發上,長長的睫毛輕顫著,晶瑩淚水正靜靜地滾落。

  聶銘宇這輩子怕的事情不多,偏偏女人的眼淚就是其中一項。否則,他也不會老是被柔弱文靜如馬之恬那樣的女子給抓住。

  平日精神奕奕的雪白臉蛋上,此刻淚珠不停滾落,那樣楚楚可憐的模樣,在唐盛藍身上出現,對聶銘宇的殺傷力居然那麼大,他自己都大吃一驚。

  「別哭了,有什麼好哭的?」他把水杯擱到玻璃矮桌上,長臂一伸,把微微顫抖著的嬌軀擁入懷中,輕輕拍撫:「晚上受了氣?!」

  「為什麼……沒人肯聽我講話?」她埋在堅實懷抱裡,只是挫折地說著,到後來,忍不住抽噎。

  工作這麼久以來的挫折與沮喪,被忽視的氣惱,不被重視的悲哀,都在此刻,磁性低沉的輕哄聲中,一一爆發:「我那麼努力,我分析了那麼多,準備那麼多資料,為什麼沒有人肯聽?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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