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專用電梯門一開,裡面赫然就是……從地下停車場上來的聶銘宇!
一身熨貼黑色西裝,聶銘宇英俊得令人屏息。他看到一行來人,眼神祇是問了閃,不動聲色。
田可慈當機立斷,一手拉住牛世平,另一手把嬌怯怯的馬之恬往電梯裡一推。踉蹌無神的腳步一顛簸,撞進寬厚懷抱,慘白的臉蛋就這樣埋入聶銘宇胸膛,不肯抬起來。
電梯門緩緩合攏,門裡門外都有男人驚訝的表情。田可慈笑盈盈地讓電梯上樓去,這才放開牛世平。
「你幹什麼?」牛世平大驚:「那個——那個是——那是聶銘宇!!」
「我當然認識他。」田可慈好整以暇:「讓他安慰她,有什麼不對?馬小姐晚上不是還要上台表演,她那個六神無主的樣子,站都站不穩,還怎麼彈琴?」
「不對!大大的不對!」牛世平急得快抓狂,一面猛按電梯鈕,一面詛咒為什麼主管專用電梯今天只開放了一架,他甚至想繞出去坐普通電梯,急得滿頭大汗。
「你急什麼?又不是你要上台見客。」田可慈嗤之以鼻。
「我是不用,可是老聶要啊!」
「什麼立意?」一雙眼角還微微上揚的丹鳳眼懷疑地斜睨。
牛世平只是大聲歎著氣,懊惱得快死的樣子。
電梯緩緩上樓,這電梯一到十五樓是不停的,直達十六樓以上會議樓層及主管級辦公室等等。馬之恬埋在久違的寬厚強壯臂彎裡,委屈又驚惶的淚奔流不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聶銘宇只得輕拍她的背,無奈哄著:「怎麼了,又是緊張到不想上台嗎?都已經身經百戰了,還這麼怕?你的助理呢?」
「不是……」嬌弱美女嗓音盈滿水立息,哽咽著:「門口那些……那些人,一直問我跟你的事情,我……我只是來表演啊……」
聶銘宇英眉就是一擰。今晚只有受邀媒體參加,門口那些……是怎麼回事?
「他們一直說你跟別人好了,不要我了,聶,怎麼辦?怎麼辦?」馬之恬哭得梨花帶雨,不只是驚嚇,還有分手以來的委屈與思念,不甘與懊悔:「怎麼會變這樣?我們怎麼會這樣?」
「之恬。」聶銘宇握住香肩,輕輕把貼在他胸膛的淚濕嬌顏推開,低頭望著那雙微腫的紅眼:「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你這樣,會讓我擔心的。」
「你擔心我嗎?你還在乎我嗎?」馬之恬又是悲從中來,她掙脫聶銘宇的手,又埋進那令她覺得安心的懷抱:「我好怕……你不要放我一個人不管……」
聶銘宇眼明手快把電梯按至十六樓,此時「叮」一聲打開。他擁著哭成淚人兒的馬之恬出來寂靜的走廊上。
樓上會場隱隱傳來音樂聲與人聲,酒會應該快開始了。他跟唐盛藍約好開始前在會場碰面的,就是現在,他該上樓去的……
「一定要提早到哦,有事情跟你說。」就今天早上,送因為要去工地所以提早出門的他到門口,笑得甜甜的唐盛藍吻了他一下,輕輕交代。
「為什麼?」留戀嬌嫩櫻唇,輾轉啃吻,不肯輕放的聶銘宇,模糊不清地問。
「唔……」在熱吻間掙脫,微喘嬌嗔地睨他一眼,一面推開那還要偷香的壞壞薄唇:「你晚上就知道了嘛,還不出門,你要遲到了!」
像個小妻子般嬌俏迷人,聶銘宇眩惑地還要糾纏,被推出門外。
「快去!」
他笑著進了電梯,在鏡面反射中,看見自己線條剛硬的臉上,有著柔和輕鬆的表情。
迷戀她的嬌艷、她的火般熱情,各種風情。已經這麼久了,還沒有讓他產生一絲一毫的厭倦過。
雖然有時嘔氣,有時也火大到想掐死她,不過手一放到她細緻頸上,就像有自己意識般開始不規矩地撫弄游移,然後……
如果能像這樣下去就好了……讓他好好享受兩人之間的電流與火焰。
可惜天不從人願。
傍晚趕回去換下風塵僕僕的一身,為了晚上的社交場合整理好儀容,來到總部大樓,卻是停好車一上樓,就在一樓,懷裡多了個淚美人。
聶銘字只是歎氣。
馬之恬的嬌弱纖細,曾經令他無聊的大男人保護欲得到滿足。可是日子久了,他愈來愈清楚,這不是他要的。
尤其在有了比較以後。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條手巾什麼的給你擦臉。」聶銘宇隨手開了」間平常不太使用的顧問辦公室,讓馬之恬坐下,俯身輕彈了一下她紅紅鼻尖:「打電話給你助理,請她來這邊幫你補個狀,嗯?」
看著聶銘宇瀟瀟灑灑的背影,馬之恬的眼淚又冒了出來。
待他在洗手間疊了幾張紙巾沾濕後出來,才走回馬之恬在的辦公室門口,迎面走廊另一頭,有人從電梯出來,低聲交談著,緩步走近。
就是那麼巧。抬頭,雙方都是一愣。
是盛裝打扮的唐盛藍,一襲銀色貼身短禮服、三寸高跟鞋,搶眼而明媚,娉娉婷婷地挽著一位年紀跟連董差不多、氣勢也相似的紳士。
那男士有雙銳利的眼睛,不過略瘦的臉上有著病容,他此刻和身旁的唐盛藍一樣,只是瞪著聶銘宇看。
聶銘宇手上濕答答地拿著一疊紙巾,雖是一身俊挺,剛剛卻被馬之恬揉得肩頭有些皺,西裝外套扣子也打開了。饒是看慣大場面、談笑用兵的他,也被那兩雙明亮銳利的視線看得稍稍侷促起來。
「銘宇……」馬之恬看到他站在門口久久不移動,細聲叫他:「紙巾是給我的嗎?我……」
她那柔細卻因為哭泣所以有點沙啞的嗓音,打破走廊上三人的僵持,聶銘宇把紙巾遞給剛走到門口的馬之恬,低聲說:「你擦擦臉吧,打電話給你助理沒?」
「還沒,麻煩你幫我打一下,好不好?」馬之恬哭喪著臉,把手機遞給聶銘宇之後,輕輕靠著他,就站在那裡低頭整理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