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有趣的看著這位明眸皓齒,率性美麗的少女,她有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他早就發現有人一直若有所思的悄悄打量他,原本不以為意,但當他不經意的瞄到她坐在背包上的瀟灑身影時,好奇心便忍不住冒出來,他從來不知道女人也可以這麼的……「自在」。
「校長,你剛剛說秋人要讀的高二班,只有十五個人?」他不經意的提起。
「是啊!聖風學園都是小班教學,秋人小姐是這學期轉進來的,剛好甲班還有空缺。」就算沒空位,拚了命也要再加一個。
「是不是還有插班的轉學生?」如果他沒猜錯,這個女子和秋人的年紀相差不遠,看樣子應該也是個轉學生。
「是啊!還有一位……」校長一時想不起來另一個轉學生的名字,就在此時,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及時解了她的危。
「抱歉,請等一會兒。」校長接過電話,喂了一聲,只見她眉頭愈蹙愈緊。
「什麼?應老太爺?難道是全台灣名列十大家族的應家?」校長的口氣充滿敬畏。「老太爺在電話上?可是,我們沒見到應有悔啊!」印象中哪有這個人?
「什麼?應有悔在校長室?校長室不是我這裡嗎?」校長大概快神經錯亂了。
唉!標準的老太爺作風,竟追人追到學校裡來,大概是怕他的一番心血付諸東流吧!應有悔緩緩的站起來,走到校長面前,啪的伸手按下「保留」的鍵。
「我就是應有悔,把電話接進來吧!」她說話毫不拖泥帶水,校長呆愣了半晌後,才忙按下外線的按鍵,「可以
了,應小姐,請。」
應有悔順手接過電話,「嗯,我是應有悔。」
話筒裡傳來老太爺蒼老的聲音,「有悔,找你不容易啊!」
應有悔嘿嘿乾笑兩聲,「太爺好興致啊!這通電話該不會是想通知我,您老人家改變心意,不為難我這個弱小女子,學那可怕的新娘課程了吧!」
「有悔,你瞧太爺我會是這種人嗎?」
「當然不是,太爺只是喜歡挖好陷阱,讓應家子孫一個個跳進去,然後心甘情願的叩謝太爺的大恩人德罷了,—點也不奸詐狡猾、下流卑鄙。太爺,有悔什麼也沒說喔!尤其是在老媽面前。」
金郁娘雖然後悔有她的存在,但可不代表她在金家也是多餘的,若說金郁娘對應家任何人還留有一絲情分的話,絕對是瞧著應有悔的面上。
「唉!有悔,你難道不知道嗎?你爹娘已經協議好離婚的條件了。」老太爺不勝唏噓的說。
應有悔的心陡然一跳,健康紅潤的粉頰刷的一片慘白,「哦!什麼條件?」
「你娘依然會幫忙管理應氏企業,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要你。」
應有悔皺皺眉,「我爹呢?」
「他還能有什麼條件?我說了就算!你好歹是我太爺承認過的應家人,說什麼我也會讓你頂著我應家的姓,不過,這幾年你就先住在聖風學園,其餘的等二十歲出嫁那天再說吧,」老太爺打一這通電話的目的便在此,他可不要任何一個對應家毫無貢獻的人。
應有悔悶不吭聲,許久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這不是等於間接將我逐出家門嗎?老爸還是聽連水幽的話,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要了?」
「你爹和你娘對你如何,你自己心裡明白,如果當初沒有你,他們早就分手了。」老太爺直截了當的說。
「是啊!那就照你們的意思去做吧!」她已徹底冷了心,這個世上,沒有人在乎過她,從來沒有!
「至於你的東西…….」
太爺以為我還有東西留在家裡嗎?沒有一個地方值得我存放自己的東西。」
她悲涼的語氣無端的挑動了老太爺的感情,「你這丫頭。」
「我的東西向來都背在身上。太爺,如果沒事的話,我得去適應我的新環境。」應有悔斷然的掛斷電話,抬起頭對上校長若有所思的眸火,她自嘲的扯扯嘴角,「好了,老太爺打電話來交代,他會按月按時匯款,負責我未來三年居住在這裡的費用,如此,我可以算是完成報到了嗎?」
「是、是,應小姐。」原來她便是商業奇女子金郁娘的獨生女,瞧她一身廉價的衣物,誰會想得到!校長頗有看走眼之感。
「甭客氣啦!校長,以後還得請您多指教。」應有悔提起自己唯一的包袱,隨著另一位值班老師離開校長室。
見鬼的!她討厭眾人眼中的悲憫,她承認自己的人生亂七八糟!不過,她不認為這樣的自己很可憐,反正!她這輩子就是這麼過了。
離開校長室前,她回眸望了雷霆一眼,還好,他沒有露出憐憫的表情,只是無動於衷。
她私心以為,無動於衷比哀憐好太多了,畢竟,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一點也不需要!
位在台北市郊山區的聖風學園,全校師生總計不超過一百五十人,光老師就超過五十人了。具有嚴格的五育均衡教育,高收費的師資,是出了名的上流學校。
近來聖風學園裡最有名的兩個人,一個是絕美柔雅的大家閨秀童秋人,單就她本身便是一個熱門話題,更甭提她背後背的靠山雷家,而另一個則是令全校師大感頭痛的應有悔。
他們從沒見過這麼野的千金小姐,應有悔簡直讓全校師生開了眼界。她明明長得不錯,可卻熱中拳腳功夫,彷彿身上不掛點彩,便無法突顯她的好容貌似的。
「應有悔,你等著,有種就別走。」校園中僻靜的一隅,幾個小白臉似的紱持子弟對應有悔撂下狠話,而後狼狽的匆匆離去。
應有悔冷冷的瞧著他們,抬起滲血的手臂,像只小貓般舔去血跡。真是無聊!她咕噥一聲。是不是「明星學校」裡的富家子弟都這麼遜?害她練起身手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她抬起頭,天好藍、風好輕,讓她覺得有點累,想睡了。她率性的往後一仰,大刺刺的躺在草地上,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