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不是第三者,因為第三者至少還曾獲得對方的一絲愛戀,充其量我不過是你和童秋人之間多餘的那個。
我以前曾經害怕過,當一切都不存在時,沒有人會知道我曾經擁有你,但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你終究會和童秋人在一起,我的事以後會變得怎麼樣,也就無所謂了。
原諒我的不告而別,因為我沒有勇氣笑著祝福你們,就算是我懦弱好了,不要那麼殘忍的在我面前卿卿我我,讓我還能保有一絲奢望,想像你還是有點在乎我的。
我愛你,雷,希望我們沒有再相見的一天,因為我真的不敢看到你的懷中擁著別的女人,那會讓我知道心碎是什麼滋味,我……已經不敢再相心你會有愛我的時候了。
有悔筆
「啊——」一個如負傷野獸般的怒吼發自雷霆的喉頭,他揉緊手中的信紙,任眼中的熱液撲簌簌直下,甚至無心掩飾他的心痛。
她怎麼可以一這麼誤會他?在一切都全走了樣的現在,她怎能如此誤會他?
「有悔,你等著,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揪出來,好好修理一頓!你怎麼能誤會我不愛你?」他朝天發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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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應家大宅,處處瀰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從狹長的長廊一步步走來,人的心情也益發憂鬱,彷彿看不見盡頭。
應家老太爺倒了!
宛如應家擎天支柱的老太爺倒了,這怎麼可以?老太爺若不在了,離樹倒湖玀散的日子大概也不會太遠了。
一手撐起應家,打理政商兩界關係的老太爺,就算在已日薄西山的這幾年,仍然一肩扛起應家的重任,積極培養新一代的接班人,然而,結果總是令人失望。
「咳咳……咳……咳……」
微弱的咳嗽聲傳來,應有悔加快腳步,如絲緞般的頭髮披散在腦後,風吹起鬢邊幾絡頑皮的髮絲,她的眉梢染上一層憂鬱,雙手捧的端盤上頭擺著一杯清水和些藥瓶藥罐。
她來到老太爺的床前,熟練地將他扶起,拍拍他的後背,先用吸痰器將他喉嚨裡的穢物吸出來,才讓他喝下開水。
「好一點沒有,老太爺?」
老太爺張開虛弱的眼,銳利的鋒芒早已不在,「怎麼是你?」看清來人後,他的驚訝更甚了。
又是這種嫌惡的口氣!應有悔聳聳肩淡然的道:「不是我還有誰呢?應家的人都忙著擔心老太爺走後,偌大的家業該由誰來繼承這等大事,至於這些芝麻小事,就顯得多餘且微不足道了。」
富貴之家大多如此,看多世事的老太爺自然知道子孫們真正圖的是什麼,「他們現在討論到哪裡了?」
應有悔看出老太爺的落寞,「還沒討論到要不要將這棟楝宅子變賣。」
「這群混蛋,若敢把這楝祖宗留下來的房子變賣了,我做鬼也不饒他們。」老太爺氣得滿臉通紅,這麼一激,萎靡的精神反倒好多了。
「說的對,可惜沒了身體,什麼都沒了,哪能奈何得了他人,倒不如乖乖的把藥吃下吧!」應有悔笑咪咪的奉上藥和水。
「誰說我不肯吃藥?」老太爺雖避之唯恐不及,卻又無法拒絕,只好不情願的接過手。
「我進來的時候,應家人是這麼說的,如果不吃藥,大概連這個月也挨不過,所有的後事都得趕著辦一辦,也可以逃避巨額的遺產稅什麼的。」應有悔半側著頭回憶地道。
記得那天,她心碎的離開雷霆之後,曾經以為她將會在天地之間流浪到死,事實上,她的確是已經被愛情的利刃割得體無完膚了,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所以才又回到那間位在山腰的育幼院。
她在育幼院和安養院兼了兩份工作,每天陪著和她一樣孤單的老人和孩子,過著獨自療傷的生活。她沒有跟任何人聯絡,也不願意去打聽雷霆的任何消息,她只要他的影像長駐在心頭就可以了,光是回憶,就足以讓她度過未來的歲月,她一直是這麼以為……
「媽的,這群混蛋就這麼希望看我死!」老太爺賭氣的將藥丸一古腦兒的吞下。
應有悔回過神來,「這才是嘛!身子養強了,再領導應家數十年,讓他們知道誰才是應家的主事者。」
老太爺突然瞇起眼,「他們是從哪裡把你找回來的?」
他記得以前的應有悔不多話,更不會主動向人表示好感,尤其在經過那件醜聞之後,他一怒之下,甚至將她從應家的名單上剔除。而這些日子以來,她究竟躲在哪裡,又做了些什麼?竟讓她看起來如此恬靜溫柔,卻又隱隱帶著一股內斂的憂傷和絕望?
「養老院。」應有悔收拾完一切後,坐在床邊削著紅灩灩的蘋果。
「養老院?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躲在養老院做什麼?」難怪她對看顧病人毫不陌生。
「工作啊!養老院的生活很單純,陪陪老人和育幼院的小孩,讓他們能活得開心舒服,也讓我自己覺得被人需要。」應有悔的眼神黯然,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回到這個地方。
當應家的人找上她時,她飽受煎熬的心終於死了,再也激不起一絲火花。
他終究是不愛她的,所以不在乎她的一切,也不肯找尋她的蹤跡。否則,應家能做到的事,沒理由雷霆辦不到,唯一的解釋是雷霆根本沒想過要找她。
想想也是,不正常的關係,只要是正常人都避之唯恐不及,雷霆終於擺脫她這個大包袱,何必笨得回頭將她攬在身上?她畢竟不是他的最愛。
「直到現在,你仍然在意自己是多餘的。」老太爺長歎一口氣,知道她的用心良苦,也才體會到自己過往的殘忍。
「您不是我,所以無法想像被自己親生母親拋棄的痛苦。」像她這樣的人,連親生母親都不愛她,又有誰會真心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