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季唯毓?"眼前英俊、帥氣的男子像撈到寶似的驚呼。
季唯毓不解地望著他像太陽般燦爛的朗笑,"我認識你嗎?"她納悶的瞅著眼前的這個把她從皮條客手中救出的恩人。或許她真的看過他,要不,他怎麼愈看愈面熟呢?
"我是雷語晨,柏庭的大哥。"他向一臉,愕然的季唯毓介紹自己。
聽到這句話,季唯毓腦中霎時空白一片,並且轟轟作響:柏庭的大哥!
"原來你就是我那寶貝老弟的二十歲逃婚小妻子啊?真好,不費吹灰之力就速到你這個小逃妻。"
雷語晨恢諧的談吐令季唯毓鬆了一口氣。
"他好嗎?這是離開柏庭一星期後,最令她擔憂的問題。
"噢!不好,他快死了。"雷語晨一本正經的回答。
"真的嗎?"季唯毓激動的拉著雷語晨的衣袖;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含著淚。
"是想你想得快死了。"雷語晨趕緊說出實話,他可真被未來弟媳的舉動給嚇住了。真是單純的小女人,難怪弟弟會為她失魂落魄的借酒澆愁。
季唯毓這才破涕為笑。"怎麼你們雷家的人都愛開玩笑……"
"唯毓,唯毓!不好了,你弟弟心臟病又復發了……"隔壁的阿芬喘吁吁地喊著。
季唯毓刷白一張臉,飛也似的奔回逃出來的家。剛才她只顧逃跑不讓那些皮條客帶她走,卻忘了家中,弟弟的病,她心中念著的是唯禹那張終日都淨白無血色的清秀臉龐。
經過一番急救後——
"沒事了,"雷語晨告訴腫著一雙紅眼的季唯毓。
"謝謝,要不是你剛剛替唯禹急救,我恐怕要失去他了……"季唯毓忍住心中即將傾洩而出的酸楚,用一種摻雜著感激、祟拜的眼神看著雷語晨。
"這是做醫生應盡的職責。"他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為何要一聲不響的離開柏庭?"像是思慮了很久,雷語晨繞統吐出這個問題。
季唯毓將事情始末一一告訴雷語展。
"太可惡了!怎麼會有這種母親?簡直壞透了!"雷語晨氣憤的想替這未來的弟媳出口氣。"沒關係!回去叫柏庭解決這個壞女人,教她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像這種對付壞蛋的事,交給他那精於治人的弟弟就可以了。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他一定恨透了我的不告而別,我害他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說著,季唯毓的淚珠又順著粉頰滑落。
"沒問題……我幫你解釋啊:你和他一定能過著幸福的生活,就像白雪公主那樣苦盡甘來。"雷語晨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
"真的?語晨大哥,你真好!"是她今天第二次破涕為笑,這樣哭哭笑笑的模樣一定會被柏庭笑的。
季唯毓以為一切將撥雲見日,然而一場要人命的車禍,卻將這份唾手可得的幸福撞得支離破碎;也從此將事實埋葬在黃土底下。
"不要——不要這樣對我……語晨,你說過要讓我像白雪公主一樣幸福過日子的,你怎麼可以讓我單獨面對一切……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對我,怎麼可以……"季唯毓哭得肝腸寸斷、令人心酸動容,讓整個急診室充滿哀淒的哭聲。
這一切畫面、哭聲、言語,都一一映入雷柏庭眼中、耳中、心中,她……她和大哥……他的心都碎了,碎得無法再拼湊完整。
"攆走這個女人,不准她再靠近大少爺一步。"他幾乎無力承受這一切眼見的事實。"
"不,不要!柏庭……柏庭……"她乞求的哀喊著。
"快攆她走,滾!"他的怒吼聲讓急診室的氣壓變得更低。他不想再見到這個女人!這個賤女人撕毀他的心,把他的愛糟蹋的一文不值,深深的傷了他的感情和只繫於她的真心……他怨她、恨她、厭惡她!
血……啊——到處都是擦不去的血……不要!不要——
四周黑暗的令她幾乎快透不過氣來,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四處竄流的紅稠噁心液體——
※※※
"啊——"一聲恐懼的尖叫劃破寂靜的黑夜。
季唯毓從夢中驚醒,額上豆大冷汗直冒。她驚魂未定地急喘著。
"唯毓,你又做惡夢啦?"唐清蓉才剛要躺上床,就聽到驚叫聲,連忙衝進房間來。
"又是血……"她如見到鬼魅般無神的低喃。
唐清蓉理緊眉頭,"那只是夢,沒事的。"這些年來唯毓經常自惡夢之中驚醒,她只能萬分心疼唯毓的自責,那種意外並不是這個小女人所能承受的,偏偏她硬是怪罪自己害死了雷語晨,加上雷柏庭是相向的傷害,更是令她夜夜不得好眠。這場誤會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好做個了結,讓這個飽受折磨的小女人能有安心入眠的一天?
幸好她今晚留在唯毓家過夜,否則她又得獨自面對難以成眠的夜。
"清蓉,我又夢見了他們,我看見語晨死在我面前,看見柏庭對我的不諒解、辱罵,我……我快崩潰了!為什麼柏庭還是不願聽我解釋?我好想他,好愛他……"季唯毓無力的吸泣起來。
該死一萬次的雷柏庭!唐清蓉低咒著。要不是她那個黑社會老爸唐威跟雷語晨是死忠兼換帖的超級好兄弟,她早就將那個該碎屍萬段的男人砍得屍骨無存,好替好友出口怨氣。
她也知道唯毓這五年來仍念著那個是非不明的混蛋,即使唯毓從來不說,她卻看得出來。
這五年來追她和季唯毓的人不在少數,但她個性火爆加上又有個掌管黑道的老頭,令那些她討厭的蒼蠅公子哥兒對她只敢遠觀而不敢褻玩。倒是唯毓那楚楚可憐的柔弱樣,總是令人忍不住想保護她、照顧她。只有那可惡至極的變態雷柏庭才會這麼不憐香惜玉的欺侮她、漠視她的存在。最好姓雷的就不要有跪著求她唐清蓉幫他的一天。哼!專門欺侮女子的自大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