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你十幾年的朋友,你哪一樣心事瞞得過我?今天看你那樣的對待唯毓,雖說我有點生氣,但在你冷傲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絲柔情,那是不捨;其實你是捨不得她哭的,對不?剛才你抱著酒瓶發洩時,你眼中又出現了那抹陌生卻又真心的情感'別想說我跟花看錯了,除非是你放錯感覺。不過,這很與愛是差很遠的,你如果很她,為何眼中卻又帶有一絲柔情?那種感覺是騙不了我這個有『情場叛客』封號者的銳眼的。"任羽東將雷柏庭不願承認的事,化作一枝枝的利箭射向他,讓他正視這個逃避了五年的問題。
五年前,他的確很愛她。愛她的純真、愛她的笑容、愛她的美麗、愛有關她的一切一切。
只是,她竟然背叛了他對她的裹愛,將他的愛片片撒去、毀去,不留一絲一毫。而在他傷口尚未痊癒之前,她居然又對著這正淌著血的傷口大大的補上一刀,狠狠的劃上一道難以抹滅的醜陋傷疤,留下那瘡痍滿目且碎去的心。
那場原本該接受眾人祝福的婚禮,該是兩人恩愛的完美結局卻成了夢魘,一場遭人嘲笑、指指點點的笑話。這輩子他是不會原諒地帶給他的恥辱,他要她加倍的償還!
雷柏庭用著極不屑、憎恨的語氣道:"我雷柏庭,是不會再愛上那種水性揚花的女人。她五年前給的一切傷害,我會多一倍的向她討回來;我會讓她知道,欺騙我的人下場是怎樣的。"他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獅子,帶著滿身的憤恨、怨怒,隨時淮備發動那令人無法招架的報復。
任羽東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此時的雷柏庭像是積了許多壓力的閘口,只要有人輕輕一碰開關,便會將積壓許久的怨氣、憤怒全數傾洩而出。他身上所隱藏的爆發力,只待某人輕觸即發。但,卻也同樣需要某人才能解除他身上這多年來的積怨。他希望——這個人能解開他們之間那個亂糟糟的死結。
"你會後悔的。"任羽東特別加強"後悔"兩字。
"羽東,你這是什麼意思?"雷柏庭不瞭解地問這句話的用意,俊逸的臉龐上充滿怒氣,他不喜歡他的暗示,好像他做錯了什麼事一樣。
"哈,難得你也會有聽不懂我的話的時候,這有意思了。"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知是方纔的酒精作祟或是被任羽東的莫名言語激怒,雷柏庭失控的怒吼著,像只狂暴的怒獅。
"跟你這種沒感情的人說了也是白說,等你酒醒了再說,你醉了。"任羽東笑笑的揮揮手離去。
說我醉了?混蛋!"我——沒——醉——"雷柏庭使盡全力的咆哮著。
該死的任羽東竟說他醉了,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什麼他會後悔……雷柏庭在未發出下一句話時,便倒在冰涼的地上沉沉睡去。
任羽東露出一個優雅的微笑,似乎很滿意這種結果。
"沒想到羽韻給的安眠藥這麼有效。頤,這下你大概得到明天才起得來了。"任羽東純邊的笑意更濃了。
※※※
雷氏財團台中分公司
"你就這樣錄取……我了嗎?"季唯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被這家全國第一的財團錄取當行政策劃助理。
季唯禹仍覺得這是一場夢。這太不可思議了,他才寄出履歷表兩天就被通知錄用了!想當初,他也只是抱著寄去看看的心態,那時根本沒想到這種跨國大企業機構會錄用他這種既沒學歷又沒經驗的學生。
"你很有潛在資質。"任羽東展出招牌笑容。
潛在資質?季唯禹搔搔頭,靦腆的笑著。
這個財團的總經理可真是美得不像話!季唯禹心想自己已經夠女人樣了,怎麼這位龍經理長得比他更女性化。幸虧這位美男子總經理本身和做事的氣勢都像個正常男人。
恩,押對寶了!這小子果然跟季唯毓長得很像,大大的眼、挺挺的鼻、斯斯文文的溫柔神態,舉手投足間都那麼神似他姐姐,光那笑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對不起,請問總經理……你不舒服嗎?"季唯禹擔心的瞧警有點怪怪的任羽東。
"為什麼這樣問?"任羽東直勾勾的望著神色有點緊張又擔心的大男孩。
"總經理好像憋住什麼似的,好像不太舒服……"
恩,跟唯毓一樣細心、替觀察……太好了!任羽東差點笑岔了氣,連忙以咳嗽來掩飾。
"咳咳……咳……沒事,只是最近受了點寒。"任羽東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
受寒?這麼熱的天氣還會受寒?最近可是熱得可將人烤成燒炭啊!難道有錢人都禁不起一點點折騰?季唯禹用一種奇異的眼光看著任羽東。
"我想你明天就可以上班了。這兩個月你就先負責總裁的台中的秘書助理吧2過一陣子再從基層做起,不過,得先約法三章。"
"明天?約法三章?"季唯禹盯若一臉嚴肅的任羽東。這太誇張了吧?叫他明天就馬上來上班,而且還要約法三章?
任羽東賊賊一笑。"是的,首先,不准告訴總裁你的全名;第二,不得告訴你家人你在本公司上班,第三,不得跟總裁談及家裡的事。"
"為什麼?"季唯禹不道他的用意何在。
"第一,因為總裁不喜歡記旁人的全名,他也不喜歡身旁的人大聒噪。第二,如果讓你家人出外宣傳你未進大學便進入本公司工作,那麼別人一定會覺得你是靠關係進來的,勢必會引發一堆問題,到那時可別怪我們把你辭掉。第三,總裁不喜歡別人長舌或談論家裡的事,這些都是他忌諱的,他的脾氣不太好……千萬別惹火他或是試驗他的忍耐程度。他那個人冷傲孤僻、不喜歡發出太多聲音,你要值得應變。對旁人而言,總裁就像只刺狠一樣難以親近,大概是『更年期』到了。"任羽東瞄了沙發上的季唯禹一眼,有點想脫逃的樣子哩——他精銳的雙眼察覺到季唯禹的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