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點點頭。
「如果沒事,我先回去洗澡。」觀月郁彌拉緊衣服,無措的看著他。
「去吧!」黑月輕聲回答。
走出黑月的房間,觀月郁彌靠在牆邊深吸一口氣狂烈的心跳這下稍稍緩了下;她下意識的撫著藏在衣服下的醜陋。
幸好他沒再追問,否則,依她如此破爛的說謊技巧肯定被他識破;被倬看到了背上的刀疤,不知道有沒有嚇著他?不知道他會不會嫌棄她那藏有缺陷的身子?不知道他有沒有記來六年前的事?記起她曾幫他擋了那一刀。不過,他應該沒有!否則,他早就認出她了,不是嗎?
別傻了,觀月郁彌,那時的他因體力透支和失血過多早就昏死了,怎麼會看見你為他擋了那些人揮下的一刀呢?她怎麼還能奢望他能記起她。
然而,房裡的黑月思緒卻跌入六年前的那個黑夜裡,他又想起了那個帶著白色羽翼的天使,而天使的面容依舊模糊不清……
觀月郁彌的臉突然間和天使那模糊的面孔重疊在一起。「不……她不是……」
自從和觀月郁彌在一起後,他發覺自己漸漸淡忘那個救他一命的天使,反而讓觀月郁彌取代了天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不--誰也不能取代天使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更何況,和她在一起只是一場交易……他原本對她就不該有感情的。
是的,他們之間本來就不該有感情的……
黑月閉上眼睛,讓自己沉浸於六年前的記憶,試圖找尋那張他一直看不清的臉孔,但,結果還是一如片昔。他唯一記得的只有她身上那股淡淡幽香……
4YT 4YT 4YT
邪月切下一小片新栽種的「索命草」,將其置入晶片中,由電腦來分析這植物的成長是否完整。
「看來這紅色小草發育得挺完整的。」邪月捧著鮮紅色的索命草,高興自己又研究成功一樣要人命的植物。
正值高興之際,煞風景的聲音突然響起--
「斐竁。」
邪月轉過頭,「倬?難得你肯移駕本實驗室。」
黑月一向甚少來到他的實驗室,認識二十多年,他來的次數用五根手指頭都算得出來。今天來到這裡……莫非有事?
黑月一眼就看見邪月手上那盆鮮艷的紅色盆栽,他狐疑的盯著那貧長得可真是奇怪的怪草。「這是你的新發明?」
邪月沒事就是窩在這裡,成天就和這些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混在一起,偏偏他就是能藉這些花草而研究出一些要人命的鬼東西。
「快來看看我新研究成功的小草兒,它可是天下第一毒草喔!只要它的汁液注入人體內,不到三十秒保證魂魄全沒了。我打算將它提煉到銀針上,就叫它索命針。」邪月忍不住炫耀著他數百項成功中的其中一項。
「是嗎?」頗不以為然。
「是啊!」邪月得意洋洋的答道。
放下索命草,邪月收起方纔那不正經的臉孔,」難得見你來一次實驗室,是不是你和郁彌發生了什麼事?該不會……是懷孕了吧?」才收起不正經的笑臉,這會兒又開始賣弄他那天生就愛胡鬧、耍嘴皮子的個性。
「見鬼了,她才沒懷孕。」黑月一臉不屑的哼道。
邪月拿出專家的口吻,半挑眉的質問道:「是嗎?難道你非常肯定你的避孕措施做得很周全?甚至連一點點的走私都沒有?」跟他這個醫學專家鬥,他黑大少爺還早得很吶!
邪月的這番話,讓黑月這才驚覺到他和觀月郁彌歡愛時都沒有做預防措施。
萬一……有孩子的話……
「看你的臉,我就知道你肯定沒有預防。」上揚的嘴角,證明了他的猜測。
「我今天來不是來談這個。」黑月不悅斥道。
每每碰上邪月這個外表優雅俊美、內心卻壞得徹底,表裡不一的大邪魔,他便很難將主題拉回,反倒被他那該死的嘴皮功夫給耍得團團轉。
邪月半挑眉笑道:「那你光臨本實驗室到底有何貴幹?」
看著黑月深鎖的眉頭,他也猜到了八九成。「還在想六年前的事?」
六年來,只有這件事能困擾他。
從認識黑月開始,他就瞭解他那因遭遺棄而孤傲、少言的怪性子;再加上這小子自從六年前在日本差點喪命後,後天形成的缺陷就讓他更顯得陰陽怪氣。
「你很矛盾?」他看出他心中的結。
黑月無言的看著他。
「不知道自己到底該選擇的救你一命的天使,或者在你面前的郁彌?」他沒想到黑月竟也有這一天。
黑月依舊無言以對。
「你打探那帶著白色羽翼的天使消息已經六年,但卻依然音訊全無,我已經說過,你口中說的那女人大概是你當時的幻覺,失血過多的人通常會出現一些幻覺和幻聽的。」邪月站在醫學的角度,以常理解釋著。
這解釋已是他第二次重述,猶記得第一次說是在黑月受傷後醒來的那天,而結果卻換來黑月整整半年不和他說上半句話。
「我說過那不是幻覺,我感覺得到她的體溫和一股香味。」黑月據理力爭,那不是幻覺,而是很真實的感覺。
「是嗎?那為何你找不到她?你可是世上無人能比的情報販子,任何人事物都逃不過你的眼,唯獨這個女人你找了她六年卻毫無進展,就好像她沒活在這個世界上,正確來說--是她不存在這個世界上。」邪月翻開厚重的參考資料,研究著上頭的重要資料。
「但……」對於邪月的話,他無法反駁。
「你寧願要一個不存在的女人,也不把握眼前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郁彌?世上大概沒人這麼瞭解你又肯低聲下氣的對待你了;人要懂得知足,要懂得珍惜,別等人家走了,你才在恨自己。」邪月仍是一派優雅。
「郁彌是個好女人。」黑月有感而發。
認識她以來,她總是默默的承受他犀利言辭的傷害;總是溫馴的守在他身邊,也從來沒見過她生氣,頂多只是靜靜的待在房裡不發一語。她溫柔得像個天使,讓他處處充滿溫暖;以她這般嬌貴、特殊的身份,是不需要這般委屈自己的,但她卻甘之如飴的過每一天,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