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離開後,夙麒轉向育梧,望著他快氣炸的表情。
「好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你氣成這樣,我絕不偏袒,我太瞭解自己的妹妹有多驕縱。」
他將育梧手中已空的酒杯再次注滿。
「你該做的是幫她找個丈夫好好管教她,免得這丫頭愈來愈無法無天!」他幾乎是從齒縫擠出這些話。
夙麒以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他,「育梧,希望是我的多心,但是你的態度反常得教我不得不起疑。」他搖晃著酒杯。
育梧一怔,粗嘎一笑,試圖化解剛才的失言,「你的確多心了,你也知道你老妹的能耐,能夠把死人氣得從墳墓裡跳出來。」繼續飲盡他杯中的酒。
另一方面,珞儂將雁嵐拉至書房。
「好了,雁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珞儂似個大姊般關切的詢問著。
雁嵐開心的展開笑靨,將事情大略描述一番。
「他認為我該把他的話奉為聖旨,對於我沒有接受他的命令感到大為光火,其實受傷的只是他自大的男性自尊罷了!」
「你真的以為只有這麼簡單?」珞儂話藏玄機的說。
「當然,還會有什麼?」雁嵐閃躲她洞悉的目光。
此時,管家高喊進餐的聲音傳來,適時解救了她。
晚餐的情形也不會比方才好到哪去。雁嵐與育梧仍舊不停的朝對方冷嘲熱諷,使得珞儂與夙麒得不時的介人堪稱劍拔弩張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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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麒淋完浴走進房間,發現他的妻子正半倚在床上若有所思。他爬上床,將唇靠在她的臉頰旁輕喃著:「打消吧!除非你這顆小腦袋不是正在想我所猜想的事。」
珞儂往後靠向它的胸膛,「不覺得他們很適合彼此嗎?看到他們就好像看到當年剛認識的我們。」珞儂一臉的陶醉。
夙麒還是覺得不得不提醒他的妻子,「你也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情形了,難道還不能打消你的浪漫,他們可是恨不得把對方活活的掐死!或許這樣形容還太含蓄了。」
珞儂卻一點也沒有打消念頭的意思,反倒神秘兮兮地一笑,「那是你沒瞧見他們偷瞄對方時的眼神,若是你也瞧見了,我敢說你也一定會同意我的想法。」
「而你正打算不顧一切的撮合他們?」
「嗯。」她堅定的點頭。
他長吁口氣,「那我還能說什麼呢?一個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一個是我唯一的妹妹。看來他們只有自求多福了。」
「你不反對?」
「反對?我為何要反對,雁嵐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否認我把她給寵壞了,若說這世上我最放心把她交予的人,那人非育梧莫屬。」
「太好了,既然連你都不反對,那我們就等著喝他們的喜酒了。」珞儂樂觀的說。
「可是事情真的會這麼簡單嗎?記得我可是花了五年的時間才徹悟了愛情的,我不認為育梧會比我聰明到哪去。」夙麒還是不抱持樂觀。
「所以找才要助他們一臂之力啊!」
「但願你是對的!」他將手臂收緊。
珞儂心滿意足地偎在丈夫的懷裡,許許多多的計策在她美麗的腦袋裡成形。
第五章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柳皓晨仍持續不斷的打電話來邀約,但全都被悅琳給回絕了。她既已下定決心要盡可能的避開他,便不願再與柳皓晨有任何的接觸。
奇怪的是柳皓晨並不因此而沮喪或行追堂鼓,反有愈挫愈勇之勢。她真的想不透,即使她的口氣聽起來有多薄弱、多微不足道。
他依舊充滿信心的回答著:「那改天再打電話約你!你總會有空的時候吧。」
面對一個這樣具有耐心與自信的大男孩,悅琳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不知該如何更具體地表達她只是把他當成朋友,甚至是弟弟。
困擾的是她又不能道出她已婚的事實,一方面固然是出版社的要求,但另一方面也是顧慮到景韓。
倘若景韓得知她一直未中斷《悅心小集》的寫作,那勢必會因《悅心小集》的關係而危及到景韓在學校的聲譽,尤其是被那些早已眼紅景韓傑出表現的老教授們得知的話。
不行,她不能做出任何會危害到景韓的事,否則說什麼她都不會原諒自己。
想到景韓,她的心無由的又泛起一陣酸澀,他們之間究竟怎麼了?冷戰一直持續在他們之間。
而這一切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從何時開始景韓下班回到家時,不再親吻她的雙頰,也不再陪她看報紙等候蕙姨開飯的聲音?
以往景韓含在這個時候,暢談在學校所發生的時事,悅琳會無限嬌羞的依在他寬闊的胸膛上,聆聽他鏗鏘有力、富磁性的嗓音。
景韓也會不時趁蕙姨不注意之時做出些親匿的小動作,輕吻她的髮際、頸項。
何時這一切都消失無蹤?
曾幾何時,景韓只要一回到家中,便逕自躲進他的書房內。
有次悅琳喚住他,他也僅是微微回過頭,客套而生疏的詢問她。「有事嗎?」悅琳也只能吞下委屈,無奈的搖頭。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夫妻變得必須要有事才能夠交談?
他們已經多久沒有一起出去看場電影、吃頓浪漫的燭光晚餐?
以往他們每個月總會挑出一、兩天的夜晚,遇過兩人世界的生活,恣意享受著情人之間該有的浪漫情懷。
只是這些都不復存在!
近來這些天,悅琳也無心寫作,整個心緒亂糟糟的,她開始檢討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還是景韓已經開始厭煩她,厭煩了這段婚姻生活?他們的婚姻生活真的已經出現危機了嗎?
不,她不願這麼想!她相信景韓不是那樣的男人。
他愛她!一如她深愛他般。雖然他從未開口說過他愛她,即使是在向她求婚的那一刻,他也只是表示他希望這一生與他最重要的女孩一起共度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