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抓起電話,便聽到蕙姨的聲音。
「少奶奶,樓下有位女孩要找少爺。」
悅琳走過去打開門,「女孩?」
「嗯,她說她是少爺的學生。我跟她說少爺不在,她不相信、也不肯走。」蕙姨的不悅明顯的表現在臉上,「真搞不懂現在的女學生,太不檢點了,竟然找上門。」她嘀咕著,眼神卻明顯的在迴避悅琳。
悅琳立即聯想到那女孩跟信一定有關,彷彿被惡狠狠地揍了一拳,胃部糾成一團。
她以沙啞的聲音道,「我馬上下去。」
蕙姨關注的看了她一眼,也未多說什麼便離去。
悅琳在樓上拚命武裝自己。
不會有什麼事發生的!一切全是她庸人自擾,她應該相信景韓。可是當她憶及這些日子來景韓冷淡的態度,及方才蕙姨不敢正視她的目光,她頓時亂了方寸。
悅琳深吸口氣,期許自己的外表有如她所想像中的鎮靜。她堅定的踏入客廳。
女孩垂低頭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置於膝蓋上扭成一團的雙手顯示出她的緊張。
「你找景韓是不是?我是他的妻子,不知道……?」
那女孩一聽到她的聲音猛然抬頭,按著錯愕不信及失望閃過她眼底,細碎的嗓音吶吶道,「天啊!不可能——」
悅琳感到納悶,看得出那女孩見到她時顯得十分詫異,也看得出她正方持鎮靜。
女孩蓄著一頭俏麗的短髮,素淨、五官分明的臉蛋,是那種教人看過一次便很難忘懷的典型。
「對不起,我沒想到你這麼漂亮,不過我不會就此退縮的。」那女孩一改剛才給人柔弱的感覺,挺直腰毫不畏懼地直視悅琳。
一陣恐慌溜過悅琳的心,直覺的紅燈在她腦海中亮出。
悅琳努力維持僵持在嘴邊的笑容,「你找景韓有事嗎?」
女孩把視線放在悅琳身上,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是斐副教授的學生,楊思屏。其實我來並不是找副教授,我要找的是你。」她直截了當的說。
「找我?為什麼?」悅琳聞言不覺眉頭輕蹙。
思屏遲疑了一下,將原本已夠僵直的腰,挺得更直,「我不想拐彎抹角,今天來的目的只是希望你能離開景韓,不要使他繼續痛苦下去。系內的每一個學生都心知肚明,致使他這些日子以來情緒極為低落、沮喪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婚姻,傳聞是你對不起他。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這麼美,不過這並不會使我原諒你毫不容情的傷害了他,所以我請求你能夠放了他。而你所不能夠給他的,我會毫不保留的替你彌補上。」
悅琳只覺腦中一陣嗡嗡作響。她無法理智的思考,也無法做出任何正常的反應,她所感受到的是整個世界於眨眼間在她眼前毫不留情的崩潰。
她的心被痛苦的利爪撕成碎片,一滴一滴地淌血,很輕易地便會乾涸而立。
良久,她試圖找到自己的聲音,嗓音仍有絲因壓抑痛苦而產生的哽咽,「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如此嚴重的誤解產生,夫妻之間難免會有些口角,景韓跟我也不例外。」
如果是這樣就好!這樣她就不會在此刻飽受恐懼的威脅!悅琳在內心最深處淒冷地吶喊著,有股委屈無處投訴的憤怒。天知道,她強裝出這個笑容有多困難。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促使你認為我該離開景韓,我不會這麼做,而且景韓也不會同意的。」
至少她還有這一些些的自信,他們夫妻只是目前有些解決不了的事存在罷了;離婚?還不至於那麼嚴重。
楊思屏不禁輕笑幾聲,有幾絲嘲諷的意味。「真沒想到你竟然還能這麼天真,仍然沉醉在一個早已碎裂的幻象中不肯醒來。我不想繼續如此隱瞞下去,我愛景韓,更曾寫了好幾封信給他,起先,我跟其他女同學一樣,都被他一笑置之。但是你的背叛讓他走向我,我很感謝你,如果你能同意與他離婚的話,我跟孩子會更感激你。」
「孩子?!」悅琳只能無意識的重複著,因為思考會將她置於死地。
「是的,我知道你們沒同房已經很久了,你們早已不愛對方,何不灑脫的就此結束一場苦難,另覓更合適的對象。」
悅琳如果瞥抬眼注視楊思屏,或許她便會輕易的察覺到對方在極力掩飾的神情中有著愧疚。
苦楚與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瀕臨歇斯底里的聲音輕喃著,「不可能,不可能!」她努力想穩住自己晃動的身子,抓住桌沿的手指早已泛白。「景韓知道嗎?」她的聲音聽起來好遙遠。
「我還沒告訴他,因為我打算先和你商量。你也知道,他一定會怕傷害你而不敢開口,原諒我如此冒昧,但為了孩子,我不得不希望……」
「你不要再說了。」
她不想去相信,但楊思屏眼中的坦誠又說服了她,畢竟沒有一個女孩子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景韓真的對不起她?!
回想這幾個月來,他冷漠的態度及近似無情的言語,想教她不去相信都找不出個可以反駁的理由。天啊,莫非這就是景韓會對她如此冷淡、不理睬的原因。
因為他真的不再愛她,甚至已經背叛了她!
她不相信自己還可以承受得住更殘酷的事實,她哽咽,「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她所表現出的,是一種堅決的勇氣。
「蕙姨,送客。」
楊思屏神色有絲愧意,咬咬下唇,只是點點頭向悅琳表達她的謝意,之後便跟隨蕙姨走出大門。
等蕙姨送走楊思屏,她再也關不住決堤的淚水,奔回臥室將身體往床上一拋,卸下所有偽裝,不顧一切的號啕大哭,哭出她的痛、她的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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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全康復的病人。」
雁嵐根本不接受他的道歉,冷冷地,「對不起,我不需要同情,而我也沒你想像中的脆弱,這些工作我還承受得起,董總經理。」最後一句話聽來真的十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