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聖人,面對一個這樣絕色的女子,他不可能不會動心,更慘的是這女子不是別人,是一直活在他生活中的敖千襲。
他完全沒有抵擋的能力。
「我想你也沒辦法走路回家了,」他指了指那只斯裂的高跟鞋,「我送你回家吧,就算表達我的歉意。」他加上一句,似乎在做解釋。
她想拒絕,這是她內心的意見。但她的理智卻告訴她,這不正是你一直積極在計畫的嗎?機會來了,怎有不好好把握之道理呢!
※ ※ ※
當千龑坐在一家高級西餐廳的座位上時,仍想不通自己是怎麼被閻擎裴說服而走進來的,這時候千襲也才明暸到,當閻擎裴想表現出他高超的說服力時,是沒有幾個人可以免疫的。
而很顯然地他是這家餐廳的常客,千襲可以感覺到這家餐廳若沒提早訂位的話,是很難有位子的。而由帶位的服務員一看見閻擎裴時那必恭必敬的態度看來並不難猜出。
「閻先生,需要我向你推薦今天的主菜嗎?」餐廳經理服務周到的詢問著。
擎裴點個頭,接過菜單隨意翻了翻。
餐廳經理開始為他們介紹今天的主食,「主菜是剛剛由法國空運而來的生蠔,再經由本餐廳劉師傅以多年精湛的手藝精心處理過,配上獨家的佐料,是一道相當可口又不盛滑膩的美食……」
千襲聽到如此介紹,早已飢腸轆轆起來,「聽起來似乎相當不錯。」
「那就兩份,飯前酒呢?」擎裴說。
「法國典藏的白葡萄酒如何?」經理給予建議。
擎茉望向千襲,詢問她的意見,「可以。」
「好的,請兩位稍待一會。」經理欠個身離開。
短暫的沉默在兩人之閒,千襲隨意找個話題,「今天在高雄分公司的會議進行的還順利吧?」
「有一點點問題,不過已經解泱了。」他突然專注地凝視著她,無比正經地,「可不可以打個商量?」
千襲狐疑地回視他。
「這個時候不要談公事,如何?」他露出一臉的倦意。
千襲展顏一笑,「悉聽尊便。」
「還會疼嗎?」他不放心地又再次詢問起。
「一點感覺都沒有了,謝謝你,若不是你這位名醫,不然明天就有得我受了。」千襲端起左手邊的杯子,「我就以茶代酒謝謝你方纔的解救。」
想到剛才的那一幕情景,千襲還是很難克制教自己不臉紅。
第五章
擎裴感受得到此時的千襲正逐漸卸下她外表頑強的防禦,開始熱絡地與他交談,不過顯然地她還是有個大原則,盡量避免去觸及到彼此的家庭與童年。
這樣談笑風生、恣意暢言的敖千襲,令閻擎裴深深為之心折,流轉在空中的眼神早已不自覺宣告了他內心濃烈的感情。
千襲細細品嚐過餐廳經理大力推薦的法國生蠔後,依然有種意猶未盡的感受,彷彿那股甜美的口感還流轉在唇齒之間。她滿足地以餐巾拭了拭嘴角。
「冒昧地問你個問題,憑你這麼優渥的條件,更是社交圈十大最具價值的單身漢票選的榜首,為什麼還一直保持單身呢?我想一定有大排長龍的絕色佳麗等著你的圈選。」
擎裴乍聽之下,不禁扯開了嘴角,「太抬舉我了,我沒有古代的皇帝的幸運與風流,可以用圈選來選嬪妃。」
「沒有屬意的對象?不可能的,台灣滿街都是美女。」千襲不放過這個話題,「眼光不要太高。」千襲戲謔地提出所謂的忠告。
擎裴莞爾一笑,笑容中帶著絲苦澀,彷彿有段不欲人述的心事。「或許當一個人的心中容不下其它事物時,就會有種千帆過盡皆不是之感慨吧!」他的目光在空中與千襲交會。
一種很專注、很傷感的眼神。彷彿她便是那個人……
千襲的心不由被他眼底的哀傷所刺痛,「想不到你也是個多情種。為什麼你們不能在一塊呢?」千襲眉頭一皴,「她還在這世上吧?」故意忽略心頭那道湧上的酸意。
「或許可以這麼說,」他的答案令人摸不著頭緒,他的態度變得遙遠而不可及,「只是我怕她正逐漸在這世上消失。」
千襲纖細的眉鎖得更緊,「我是不是離開台灣太久了,聽不懂現代術語?」他的眼睛讓她無從遁形,裡頭隱含著太多、太多教她不解的情緒。
「我指的是心境上的。殘酷的社會教會了她太多弱肉強食的道理,她慢慢地失去了原本存在心中的那份純真與歡笑,學習到了心中只有仇恨,我只厭惡自己不能為她完成。」說完,緊抿住下唇,逕自沉溺在自己的記憶中。
為什麼她有種被說中心事的撼動?彷彿他已經看透了她的一舉一動,千襲責怪自己別太多心,或許剛好只是巧合罷了,他不可能會知道她到「歐斯」的目的。
更重要的是她絕對不能對他心軟,她必須討回這筆帳,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父母是如何慘死,她就不能心軟!
擎裴從未妄想過千襲會忘記閻家對她所作過的一切,他只希望千襲不會為了報復他而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如果這樣,他會更無法原諒自己!
「閻先生,你訂購的東西送來了。」餐廳經理手中捧著一隻盒子。「不過顏色上有點出入。」
擎裴接過手,打開,還是滿意地點了一下頭,「我想你們已經盡力了。」
經理總算吁了口氣,欠身離開。
擎裴把盒子交給千襲,「那雙高跟鞋是因我而損毀,照理我應賠償一雙一模一樣的才對,不過卻只找到這雙紅色的,希望你不介意?」
由千襲錯愕的表情可看出她的確受到不小的震撼。更沒有想到他會為了一雙高跟鞋而耿耿於懷,如此勞師動眾地在找尋。千襲的心房開始出現了一道道防衛上的漏洞。
「不喜歡?」
「不是的,」千襲急急地澄清,「你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只不過是一雙鞋子,總有一天還是會損壞的,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