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哪!我招、我招就是了,這一切全是我堂姊的主意,我只是幫她辦事……」
蘇歆毓才挨了一次夾棍便哀哀求饒,第二次更是痛得屁滾尿流,什麼都招了。
待他招供畫押,羅森殿也懶得再嚇這個孬種,繞到他後頭便將他一掌劈昏。
馬全瞭解的說:「接下來就是去把那女囚帶來這兒,讓她看看她堂弟這副德行,和這張已經畫押的真口供羅?」
他剛才拿在蘇歆毓面前揮的那張紙根本不是蘇麗棠的口供,不過是他信筆塗鴉,再染點雞血的廢紙一張。
「沒錯,這點小事就交給你了,明天堂上我就等著看這對堂姊弟狗咬狗的場面羅!」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馬全拍胸脯保證。
「頭兒,你是不是迫不及待想早點回去告訴嫂子,這姓蘇的混球已經認罪畫押的事呀?」林百貴問。
「你說咧?」
羅森殿得意地眨眨眼,好心情地吹著口哨走出刑房。
***
「凝兒,你看我帶什麼回來了?你最喜歡吃的芙蓉蒸餃喔!」
沒人回答。
門沒鎖,所以她不可能外出。
雖然已入夜,但也尚未到就寢的時候,更何況她向來不管多晚都會為他等門。
這麼一想,羅森殿腦海裡突然掠過幾個不好的念頭。
「凝兒?」
他匆忙把食物往桌上一擱,急著從臥房、廚房,找到後院,整間屋子裡外尋了一遍都不見她的蹤影。
「那是……」
驀地,他從眼角餘光瞥見一支射入樑柱的飛鏢,裡頓時涼了一半。
他焦急地走去拔下飛鏢,連忙攤開綁在鏢上的字條——
大捕頭,你那貌美如花的未婚妻已落入我們手中,明日酉時帶著我們老大來西苑山上的狩獵小屋前換人。
一個人來,別玩花樣,否則你就等著領回一具女屍吧!
紅巾黨
「紅巾黨……」
羅森殿咬牙切齒地喃念著,手中的字條被他捏成了一團,額上突冒的青筋都快因憤怒而爆裂。
「如果你們敢傷害凝兒……」
他發誓,絕對要讓他們血債血還!
***
「答!」地一聲,一滴冰冷的水珠就這麼打在艾凝的眼皮上。
她眨眨眼,幽幽的醒來,才稍稍動了一下,頸部便傳來一陣疼痛。
這下她意識全清醒了。
對了,今天是父親被毒害的案子審理終結,後母被判了死罪,蘇歆毓被判發配邊疆勞役二十年,至於刺殺她的那個殺手則因為背負了多條人命,判了斬立決,其他關係人的懲處也全都有了定論。
雖然羅森殿外出查案,可能會晚點回家,但兩人已說好要一起慶祝她父親沉冤得雪,她還要煮些拿手好菜等他回來吃的。
可是,突然來了個衙役裝扮的人,開口便說羅森殿中了歹徒埋伏,身受重傷,要她立刻跟他走。
然後呢?
她凝神回想,當時她嚇得慌了、呆了,什麼也沒多想就跟著那人後頭跑。
然後,好像有人由後往她頸子上狠狠一敲——
啊!
在她惶恐地自內心發出驚呼的同時,她也驚覺自己的手、腳全被人用麻繩一圈圈的緊緊綑著,掙也掙不開。
很明顯的,她中計被綁了。
恐懼如狂潮由四面八方向她席捲而來,她得緊緊咬住下唇,才能讓自己不被嚇昏。
環顧四周,似乎是一間已許久沒人居住的茅頂木屋,沒有隔間的小屋裡只擺著些乾草、木柴和幾堆凌亂的垃圾,潮濕及腐敗的味道薰得艾凝巴不得能立刻逃出。
但是,就在她眼前,就在缺了一扇門的門檻邊,一個手臂上綁著絛紅巾的光頭漢子拿著把大刀,坐在那兒打盹。
艾凝乾嚥了一口氣,不由自主的渾身打起囉嗦。
她強自鎮定,左顧右盼,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她割斷繩子逃脫。
此時,一根尖銳的骨頭映入她的眼簾,雖然有點噁心,但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其餘選擇,只好勉強自己挪動身子往那兒慢慢移去……
「想逃嗎?」
這一聲嚇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是誰?你捉我到這裡做什麼?」
她大著膽問那個驚醒的光頭漢子,暗自埋怨自己的運氣實在糟透了!
「你這娘兒們的膽子倒還挺大的嘛!知道自己被捉,竟然沒有一張眼就對我哭著求饒,真不愧是那個臭捕頭的女人。」
艾凝聽出頭緒了,「你想以我去威脅森殿做些什麼事?」
「聰明,不過是要拿你去把我們老大換回來罷了。」他咧嘴邪笑,「還有,順道宰了他。」
「休想!邪不勝正,森殿是不會敗在你這種陰險小人手上的!」她恨不得賞他一巴掌。
「呸!」他啐了一口酸在地上,「去他的邪不勝正!我茅六非但要他的命,還要玩他的女人哩!」
什麼?!
看他拄著刀作勢要爬起,艾凝嚇得唇色盡失。
「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咬舌自盡!」她心都快嚇得蹦出胸口,「救命哪!救命,來人救救我啊!」
「吵什麼吵!」
隨著她的大聲呼救,一名中年男子由門外氣急敗壞地跑進來。
但是一看見那人手臂上也綁了條紅巾,艾凝就明白自己非但沒喚來救星,還又招來了一個索命鬼。
中年男子看了瑟縮在角落發抖的她,再看了光頭漢子一眼。
「茅六,這丫頭可是我們要救回老大的唯一籌碼,你最好別給我輕舉妄動,否則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就剝了你的皮!」
聽他這麼說,艾凝才稍稍鬆了一口虱,可沒想到他又接著說:「你就再忍一忍吧!等酉時一過,我們救回老大,殺了那個姓羅的,這個丫頭就隨你玩了。」
聞言,她刷白了臉,一股寒意由腳底直竄頭頂,渾身一陣戰慄。
酉時。
如果羅森殿救不了她,到時她只有自盡以保清白了。
***
酉時。
羅森殿帶了「紅巾黨」老大,應約來到交換人質的地點。
只有四個人在狩獵小屋前一字排開等著他,各個皆是一副來者不善的臉孔。
「艾凝呢?」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