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是想勉強我跟他去約會,不過他並不是跟蹤我的那個壞人。」她可不想他飛車回頭,把谷村信平逮回「籐田幫」好好地教訓一頓,那樣事情便鬧大了。
「勉強你?」他輕佻眉,「他是誰?」
「谷村信平,『永川集團』總裁的獨生子。」
噢,巨富之子。
聰明如他,大略也猜測得出對方為什麼會跟奈緒美有所接觸。
「家裡希望你跟他交往?」他挑眉問。
不曉得為什麼,他的心竟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刺痛。
「嗯。」她知道自己瞞不過他。
「你這樣不行喲!」他重新發動車子,「你也到了該交男朋友的年齡了,老是鼓不起勇氣和男生約會可不行,剛才你實在不應該拒絕對方的。」
「你希望我跟他去約會?」她相信自己此刻臉色一定很難看。
古澤徹沒有看她,只是淡淡地說:「嗯!不多多相處,怎麼知道對方的人品、個性好不好呢?也許那個男孩子真的適合你,而你們又門當戶對的,那不是很完美嗎?」
她的耳中轟隆隆的。
自己的心上人要她去跟別的男人約會,鼓勵著她去跟別人交往,而她卻只能強忍著錐心之痛,無法斥責他的無情。
因為,阿徹哥一點也不知道,她愛他愛得多深。
況且,阿徹哥只當她是妹妹,一個哥哥對妹妹說這種話,那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她就是不能克制地覺得心痛,鼻頭一酸,眼淚就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不受控制的順著雙頰往下滑落。
「奈緒美——」
美人一落淚,英雄當場也成了手足無措的狗熊。
「你怎麼哭了呢?」他急忙從車內的面紙盒抽了幾張面紙遞給她,心思全被她給哭亂了。
「我不喜歡他!」她氣極了,「我不要跟他約會,我不要跟他交往,你再逼我跟他在一起,那我不如去當修女好了!」她揉著眼,哭得像個孩子,嘔氣的說法更是讓他聽了又好笑、又憐惜。
「我什麼時候逼你跟他在一起了?」他大喊冤枉,「好,我知道你很討厭他,下次他再來煩你,你就立刻打電話給我,我馬上趕來把你載走,要他離你遠遠的,這樣可以嗎?」
奈緒美好不容易止住淚,含霧的水眸凝睇著他,猶豫了一會兒,伸出左手比了個「六」。
「打勾勾,說話要算話喔!」
她的要求令他不禁失笑,「都大三了,還像小孩子一樣,相信勾指打手印的保證啊?」
像小孩子一樣——
這句話讓她心一凜,隨即縮回手。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幼稚?」她恨不得時光倒流,收回自己讓他覺得孩子氣的要求。
看著她眉宇間的點點輕愁,他緩緩搖了頭。
「不是幼稚,而是純真,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他伸手覆住她頭頂,輕輕揉了揉。「奈緒美,這就是你與眾不同的地方,永遠都不要失去了這顆赤子之心喔!」
他是不是又把她當成小孩子了?
奈緒美迷惑地望著他,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說?
不過,既然阿徹哥說喜歡現在這樣的她,她自然連忙點頭,答應他要永遠保有那顆所謂的赤子之心。
「好。」
她唇角噙著淚,肯定地點了頭,卻沒想到他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肩,將她壓向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匆匆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這是大人的保證方式。」
古澤徹放開她,以手指輕撥她垂落額際的幾綹青絲。
「我保證說話算話。」他揚揚唇角,笑得灑脫。「對了,我聽朋友說,秋葉原那裡新開了一家什錦煎,做得很棒,要不要陪我去嘗嘗看?」
她的腦袋亂哄哄的。
被他吻過的地方像剛被烙了印一樣,由外燒燙入內,使她渾身都火熱起來。
阿徹哥吻了她!
雖然只是額頭上的淡淡一吻,卻是他頭一回對她做出的親密舉動。
如果這樣就讓她感覺差點窒息,那她簡直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阿徹哥和她接吻的話——
「奈緒美,你沒事吧?」
見她半天沒有回答,一張臉又沒來由的潮紅,他不禁擔心地伸臂以手背試試她的額溫。
糟糕,她的臉更紅了!
☆ ☆ ☆
吃完了什錦煎,古澤徹又陪她去看了繪裡送她的那場有招待票的電影,讓奈緒美開心得簡直無法言喻。
雖然到了電影院她才發現該片片名雖像文藝愛情片,實則是一部她最害怕的恐怖片,但是瞭解她的古澤徹,整場電影從頭到尾都握住她的手替她壯膽,讓她發覺原來恐怖片也可以看得如此「羅曼蒂克」。
呵!今天還真是個幸運日!
看著黑色的BMW消失在黑夜盡頭,奈緒美才依依不捨的進到屋裡。
「小姐,夫人要您馬上去書房找她。」
慘了!
「優子,我媽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她先向女傭打探情報。
優子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一地低聲說:「嗯!一臉想揍人的樣子。」
「那只好請你為我祈禱!」
奈緒美苦哈哈地說,將手提包交給優子,硬著頭皮上樓。
不用問她也知道,肯定是谷村信平告了狀,說她非但拒絕他的晚餐邀約,而且還上了別的男人的車,用了他。
來到書房前站定,她做了好大一個深呼吸,然後才敲門入內。
「媽,你找我嗎?」
「現在幾點了?」
埋首公文中的遠籐夫人連頭抬也不抬,劈頭就問這麼一句。
「十一點五十一分。」她看著腕表,準確地回答。
「哦!你還記得要在午夜十二點以前回家嘛!」
她終於將視線由公文中調到女兒身上,眼神冷冰冰的。
「為什麼拒絕谷村先生的約會?」
「因為我有一個早已訂好的約會。」她早想好了應對理由,「我事先約了阿徹哥要去笠原家探病,繪裡她感冒了。」事先約好是假的,不過他們真的買了麝香哈密瓜去探病,只是繪裡正在熟睡,所以他們只逗留了一會兒便離開,她可不怕母親打電話去笠原家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