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當然是真的!」
她溫柔的拍了小毅的臉頰兩下,接著說:「小毅,你乖乖和爸爸一起吃飯,楊老師有事情要先走,好不好?」
心思單純的小毅,哪裡知道楊老師哭泣的原因,小毅沒有任性硬要老師留下,他乖乖的點頭,表示把她的話聽進耳裡了。
「不好意思……我吃不下想先離開。」
她把視線拉回洪鎮邦身上,淚珠又滾了出來,語帶哽咽的說完話後,她便轉身離去。
原本都冷眼旁觀的他,此刻才又氣又惱的攢起眉心,死命的握緊拳頭。
她該死的眼淚,真教他不舒服!
她認為她受委屈,因此傷心、哭泣?那麼十年前他所受的傷害,又該怎麼說!
* * *
兩天後 楊家
楊太慶坐在家中,一直思考一件今天在公司裡所發生的詭異事件。
今天下午,他收到了一張三千萬的支票,票是由鎮邦企業開出來的。
那時,他票收沒多久,就有一通從鎮邦企業打來的電話,對方當然是鎮邦企業的總裁——洪鎮邦。
楊太慶記得洪鎮邦這個人,他是女兒十年前的情人,不過,當初他是一個寒酸的窮小子。
只是,讓他真正在意的是,他與洪鎮邦今天通話的內容。
三千萬的支票,是洪鎮邦要資助他度過財務危機,還有……他說一個星期後,要娶自己的女兒過門,究竟是什麼意思?
客廳的大門被打開,楊思淳剛下課回到家中。
回家一見到父親,她馬上露出笑容,她許久不見父親如此早歸。
「爸,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父親咳了兩聲,表情有些嚴肅。
「我有些事情想問你,過來這裡坐。」
「爸,有什麼事?」
走到父親的身旁,她坐了下來,不知父親何以一臉嚴肅?
「今天我在公司,收到一張三千萬的支票,是洪鎮邦那小子送過來的,他說那些錢是要資助我的!
還說一個星期後,要娶你過門,爸爸想問你是怎麼一回事?」
終於來了!只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
「他真是說得出,做得到……」
她發呆似的喃喃自語,楊太慶皺起眉頭看著自己的女兒。
「思淳?」
「爸,是這樣的……」
她眼神定定的看著父親,準備向父親說明這一件事情的原委。
一段時間後,經過楊思淳的說明,楊太慶已完全明白整件事情的過程。
「思淳,真是委屈你了。」
「爸,別這麼說,是我自願的,而且這種結果是最完美的。」
她淡淡一笑,語氣中沒有太多的掙扎。
「可是你真的願意嫁給他?你不是不喜歡自己像物品一樣,被賣出去的感覺,所以你當初才會拒絕我幫你找的對象啊!」
楊太慶語重心長,憐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她的確不希望自己像物品一樣,被人高價賣出,可是如今出賣她的人,是自己啊!她沒有資格抱怨。
「我也不願意啊!現在和以前不同,我想這樣做對大家都好。」
她一直渴望跟一個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對方也愛著她,如今這個小小的願望,只實現了一半。
她雖然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可是對方不再愛她了……
瞧著女兒有些落寞的笑容,楊太慶低下頭感到難過,卻沒說什麼,既然女兒已經決定,他也只能接受。
之後,商場老將太慶集團,靠著那猶如聘禮的三千萬,順利度過危機。
* * *
古人的婚禮就像一場戲,男女主角互不熟識,全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來決定自己的婚姻大事。
嫁出去的新娘子,坐在大紅花轎中,心情茫然,腦子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楊思淳也是一樣,此刻的她坐在禮車上,頭感到昏沉沉,就算是自己的決定,她至今還是會懷疑,這樣到底對不對?
禮車緩緩開向教堂,婚禮所有的程序一切從簡,沒有什麼親朋好友的祝福,她比古代的新娘子還慘。
身旁的新郎如此沉默,不願意和她說一句話,更別說牽手。
這男人是她自己選擇的又如何?他對她態度冷淡,一點也不像要結婚的人。
這樣,她跟嫁給一個陌生人,又有什麼分別?
陌生人……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新郎、新娘坐上禮車後,完全沒有說過半句話,新郎沉默的看著窗外景色,新娘也無言的看著另一邊窗外的景色。
兩個人如沒有交集的平行線,讓人覺得實在很好奇,這樣為什麼還要結婚?
從後視鏡偷偷看著新郎、新娘的司機,不禁這麼想著。
他從未看過,如此沉默又不開心的新人。
禮車駛到教堂前停下,兩人下車,依舊相敬如冰,教堂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新人共同在神的面前,宜示愛的誓約。
教堂內沒有太多人,裡頭只有神父、小毅、她的父親,和他信任的吳秘書。
多麼冷清、簡單的婚禮,她長歎一口氣,腦子嗡嗡作響無法專心,直到神父問她是否願意?她才回過神。
愣了一下的她,看看神父、再看看表情冷漠的新郎,垂下柔情的眼眸,最後小小聲的回答。
「我願意……」
「好!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神父喜悅的聲音再度遠去,而她交換戒指的動作全然無意識。
瞬間,她有種錯覺,在這裡和洪鎮邦結婚的人,好像不是真正的自己。
新郎、新娘交換戒指後,便是誓約之吻,他慢慢環住她的腰,將唇貼近了她的唇。
在相吻的那一刻,她的心裡不禁有所祈求——
心愛的人,請你再愛我,愛我一輩子……
第四章
新婚燕爾,對對新人都甜甜蜜蜜、親熱萬分,但楊思淳卻享受不到這樣子的喜悅。
她獨自在新房中,看著四周的環境,今後,只有她一人睡在這間「新房」,而洪鎮邦當然是繼續睡在自己原本的寢室,他們……分房睡……
脫下新娘服,換上輕便的服裝,她坐在床緣發呆了好一會。
結婚真是好累人,即使是一切從簡,她仍舊感到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