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錯人了,我才不是『女狼』俱樂部的股東!」他的沉默,施湄只好自行發難。「你就是為了這個,所以才接近我的嗎?」
柏裡司看了她一眼,而後移開視線。
他的不置可否,並不能說服她放棄;施湄又移到他眼前。
「告訴我,我想知道……」這對她來說很重要。「有沒有,其他任何一點可能?」
「什麼可能?」存心打迷糊仗的他,打算三言兩語把它帶過。
然而施湄,不願意再等。
「你、你有沒有可能,」她深吸一口氣,托盤而出。「有一點喜歡我?」
完了,終於還是來了!
柏裡司打算用自己一貫的戲謔,來回應她出口的問題,可當他迎上施湄一臉認真、執著的表情
他無法這麼做,他只能顧左右而言它。
「我會碰你,應該就不討厭你。」避重就輕的說話方式,他感覺自己被步步進逼。
嗯?這算什麼答案?
不討厭,難道可以解釋成喜歡嗎?
「那、那你到底是喜歡,還是不討厭?」她要聽到明確的答案。
「這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嗎?」被問煩了,帕裡司不悅沉聲。
「當然重要,因為我喜歡你!」
施湄直率的表白,換來他訝異的注視。
其實不只是他,連她自己都沒有料到,她居然有勇氣就這麼脫口而出。
短暫的沉默,似乎他們彼此都需要時間消化這個訊息。
「所以呢?」而後柏裡司抬起頭,將幽深的藍眸迎向她。
所以?並沒有安排下文的施湄,不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
不過,她倒是沒有忘記她的任務——
「所以,你應該讓我有獨家採訪權!」她還記得,採訪不到他,就得回家吃自己!
帕裡司乍聽呆愣了一下,隨後才意識的回過神。
「這是兩回事。」他冷淡的撇過臉。
「但是它們可以變成一件事!」她討厭他表現出的冷漠,好像他一點也不在意他們的曾經。
那些,對他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嗎?
至少他們曾經是「自己人」,難道讓她採訪有這麼痛苦嗎?
「我要採訪,我就是要獨家採訪!」事到如今,她用魯的也要魯贏。「不然我就讓錄影帶登上國際頭條!」
不能忍受他的沉默以對,施湄只好拿出「法寶」作為要脅。
「你別忘了,你自己也是主角之一,我看不出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他冷靜的提醒,心裡卻不免波動。
這個瘋婆娘,以她之前前科纍纍的紀錄,誰知道她會幹出什麼事來?
「我不管那麼多了啦!」失業又失戀,叫她這個精英份子怎麼活下去?「我不能什麼都沒有,總之你不讓我獨家專訪,我就立刻公佈錄影帶!」
※ ※ ※
「該死的維森,居然連我也玩在內!」
咒罵連連的柏裡司,只怪自己發現太晚,識人未清,才會讓自己落入這種窘境。
他早聽說有關TURNS的種種——挑戰腎上腺素的「任務」遊戲,卻得小心自己也規劃在遊戲中。
「維森這傢伙,還真是死性不改!」想到同窗時期他的輝煌紀錄,柏裡司反而笑了起來。
以他們兩人聯手創造的整人事跡來看,他應該瞭解維森不可能「從良」。
把「整人」當成事業來經營,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刺激、更有趣?
「唉——」柏裡司又氣惱又想笑,最後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他的電影班底一定有維森的「內應」,才能拍下他和施湄歡愛的場面。
「讓我知道是哪個奸細,我一定先把他吊起來打一頓,再讓他光著身子到總統府遊行!」
享譽國際的大明星,又是最看好的新秀導演,現在痛處被掐住,他進退兩難,又不得不從。
「答應獨家專訪是無所謂,不過讓人家要脅的感覺,還真不好受!」
更荒謬的是:要脅他的,居然是該片的女主角。
「那個瘋婆子,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 想到施湄,柏裡司也不知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對她,他不是沒感覺,卻害怕自己控制不住這種感覺。
情場留連多年,如今他告訴自己:此刻應該一切以事業為重。
「我沒有時間耗費在激情上,我沒有打算給任何人承諾。」在他近五年的規劃,女人不會被放在「必要事項」上。
即使,是一個像施湄這樣讓他「心狂」的女人。
她少根筋的好勝、正義感分泌過盛的迷糊、一積壓半解卻又自以為是的堅持——
讓柏裡司只要一想起她,就忍不住漾起滿足的笑。
「這種感覺太危險!」即將深陷泥淖感覺,即將義無反顧、粉身碎骨的感覺,讓他寧願躲得遠遠。
柏裡司端起桌上的咖啡,餘悸猶存的灌入一大口。
「柏裡司,你準備好了沒?」通過沒上栓的內門,助理傑生走了進來。「『隆隆』的記者已經到了!」
獨家專訪,他被迫妥協的約定。
「知道了。」柏裡司不甚甘願的站起身。
是不是獨家到底有什麼差別?反正那些重複的問題,在哪一本雜誌上還不都看得到?
好吧,不過就一個專訪,咬咬牙就過了啦!
他連衣服都懶得換,直接走進會客廳。
「柏、柏裡司!」施湄又是得意,又是羞怯打了聲招呼。
「我們開始吧!」柏裡司盡量要自己不把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只顧著和其他工作人員討論細節。
翻開他們準備好的企劃,他才知道這工程的浩大。
又要要求拍照,又要配合造型,訪問內容還得分段分節:一副買一送十,最好囊括他這一生的野心。
不用說,這一定又是施湄的傑作。
「你是造型師?」多爭辯無益,柏裡司乾脆端出最好的配合度,只求盡快了結。「如果我在法國也有這麼可愛的造型師,我想每個演員都會很樂意變換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