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手上這個玩意,是接受企業委託研發的嗎?」她興致勃勃的問。
「不是,是我覺得做得不夠好,想再做修正。」
「喔!」佟美瞭然的點點頭。
佟美從以前和祁裕烈相處,就瞭解他是一個話不多的男人。很少談論自己,很少表現自己,不管是優缺點。
不過自從他們「同居」以來,佟美發現裕烈也不是她想像中的「悶葫蘆」,雖然不善於表達,卻是百分百認真、真誠的男兒。
「但是為什麼我們兩人之間,總是我在提問題,難道他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佟美在心裡納悶。
每次她問起他工作上的事,裕烈總是用「這很難解釋,你不瞭解」來做結尾。
好像她挺無知,好像她除了藝術什麼也不懂……
「其實我懂,除了藝術以外,我喜歡涉獵各方面的書籍!」佟美忽然沒來由的冒出一句。
「嗯?」她無厘頭的說話方式,讓裕烈好奇的抬起眼。「比如說?」
還比如說?哇咧!
「比如說,我看過富蘭克林傳,就是那個放風箏的男人!」佟美硬拗出一個自己都不確定的事。
「喔。」裕烈心裡在竊笑,可是他不敢表現出來。「很好。」
很好?只是很好?
他應該大肆褒揚她的「博學多聞」才對吧?
「又比如說,我也看過居禮夫人傳,她是發明『鐳』這種金屬的人,她和她老公都是科學家!」
「喔。」他點點頭,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你、你不想和我討論這些內容嗎?我也懂科學呀!」佟美不服氣的挑釁。
「你剛說的這些,小學應該就讀過了。」裕烈平鋪直述的語調,自認只是說出事實。
但是聽在佟美敏感的耳朵裡,等於嘲諷她的無知。
我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人名,他卻譏笑我是「小學程度」?好呀,這該死的科學怪人,這該死的E·T怪博士!
「為什麼我們要討論科學?」她雙手叉腰,跳下桌面。「討論你的專業根本不公平,我要更改話題,我要討論藝術!」
「藝術?」裕烈反應平淡。「我不懂。」
三個字,我不懂。
「看吧!你也有無知的時候!」佟美得意洋洋,但轉念一想,這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他擺明不懂,她有氣沒地方發,也沒有機會好好譏諷他一番……
長久以來被漠視的怒氣,激起她想報仇的惡作劇。
「裕烈,你在工作室也待太久了吧?」她話鋒急轉,換上一臉熱切又溫柔的笑容。「我肚子好餓,你上樓煮飯給我吃好不好?」
祁裕烈不看她還好,一看她就渾身騷動……
又是那種撒嬌、慵懶、迷人、性感的笑容,全身軟趴趴,像隨時要癱在他身上一樣。
他的自制力盡失,根本無從抵擋她的侵略。
「好,我、我去煮飯。」不疑有她,就算有問題也不知從何問起。
「謝謝。」她嫵媚的嘟起雙唇。「煮好了,記得叫我喔!」
「好。」裕烈心神渙散,早就不知身在何處。
他乖乖的離開工作室,留下佟美一個人。
「笨蛋,看我怎麼對付你!」佟美在他離開後,馬上原形畢露。
她走向他剛剛正在「加工」的器械,拔掉插頭,用扳手鬆開螺絲,把A線移到B線,把C線接到D線……
一陣大改特改,非要讓他一個頭五個大不可。
「你不是科學家嗎?我就讓你好好發揮一下!」她丟下扳手,得意又驕縱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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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檔案」社團同好會,歡迎舊雨新知一起共享
如果你沒有忘記當初我們勇於挑戰未知的精神,如果過去的冒險仍然讓你回味無窮
那請你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聚會,讓我們一起重溫過往的快樂!
打開黑色信封,祁裕烈快速的讀完裡面的內容。
佟美正一心一意在眼前的佳餚美食上:真不是蓋的,裕烈的烹飪手藝好得沒話說!
「佟美,『X檔案』要聚會……」裕烈將信件遞給她。「你想不想去?」
「社團聚會?」佟美連看都不看,她忙著撕開雞肉。「幹嘛不去?我當然要去鴃I」
想想當初那群「詭異」的夥伴,他們干下多少瘋狂事啊!
從飛碟、木乃伊、靈異事件……到靈魂、肉身不滅!什麼怪異的主題他們沒有討論過?他們有次甚至想集體潛入太平間,去體驗一下死亡的感受呢!
「這封信我太晚拆開,」裕烈看了看上面的日期。「聚會就在明天,對你來說會不會太急迫了點?」
「天大的事也沒有這個重要!」佟美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明天,反正還有二十四個小時,除非你還要梳妝打扮什麼的?」
「我?」他只是把這個訊息告知她,可沒說他要去。「我還得忙我的機器,我想可能沒有時間……」
機器?這倒提醒佟美自己剛剛幹下的「好事」。
不能,她絕不能這麼快被發現,她一定得多拖上一點時間;剛剛一時衝動,佟美光是吃到這麼可口的晚餐,就已經想懺悔自己的惡行。
「先別管機器了!」她放下雞腿,用油膩的雙唇扯開笑容。「我不想一個人去嘛!萬一都沒有認識的怎麼辦?你一定要陪我去啦。」
「可是……」
「啊,難道你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在那裡?」她用天真的大眼眨呀眨。「我可能會很無聊,無聊到躲在角落啜泣,但是那些人又不願意放這麼美麗可愛的我離開……」
「好啦!」裕烈光是聽到「啜泣」這兩個字,他的心就已經無條件投降。
佟美一聽他同意,馬上綻開一臉燦爛的笑容。
「所以待會兒你也別回工作室了,早點休息,這樣明天參加聚會才有精神!」
佟美決定就算把他反鎖在房內,也絕對不讓他今晚回到工作室。
第二天下午,難得睡個好覺的祁裕烈,日上三竿還沒有起床。
「裕烈!你到底還要睡多久?」佟美不耐煩的猛敲房門。
昨晚為了擔心事跡敗露,只灌了他兩杯酒,裕烈就已經不支倒地的昏睡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