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吼一聲,立刻跳上床去,拈起她披瀉身側的一縷青絲,搔搔她可愛的鼻頭。
她皺起柳眉呢喃著,「別鬧了,雍達——」
「眼睛都沒睜開呢!怎麼知道是我?萬一是個大色狼偷溜進房,想來個偷香竊玉……嗚——」
即使眼睛閉得緊緊的,趙玉嬌還是準確無誤的將小拳頭塞人他的大嘴巴裡。
「除了你,沒人敢在大白天裡偷香!」她打了個呵欠,伸展慵懶的四肢。這些日子以來,她待在床上的時間遠比下床活動的時間多,可無論她怎麼休息總是嫌不夠,因為愛鬧的朱雍達根本不讓她好好的歇息。
「你越來越大膽了,竟敢這麼對本侯爺說話,小心我辦你一個——」他被口水噎住了。
她撐起上身,擺出妖嬈的誘人之姿,她已經越來越能掌握朱雍達的喜好,包括——如何讓他住嘴!
「你昨天明明答應人家,今日要恢復正常的作息,你又不守信用了!」她生氣的說。
「誰說我不守信用了?我也想『恢復正常』嘛!還不都是你,睡覺時不安分,對人家亂摸亂揉的——」
「人家不習慣跟別人同床嘛!」
「難道我習慣跟別人同床?還擠在這小不拉幾的房裡,不能見人——」
「什麼?有啥見不得人的?住小房子就折損侯爺你比天地更闊的顏面啊?」她叉腰挺胸地叫嚷。
她惹火的肢體動作讓朱雍達暗自呻吟,他嚥下不斷湧出的口水,體內狂燒的愛火自動軟化了他強硬的氣勢,讓他不由自主的又哀歎起來。
「嫌屋子破的人又不是我,嫌床太小把人趕下床的也不是我,嫌人家太沒有定力,故意拿身子在人家身上搓搓揉揉的更不是我——人家萬金之軀被貶得比癩痢狗還不如,英俊相貌被說成邪惡怪臉,溫厚敦良的性格被說成脾氣古怪——」
他還沒說完,趙玉嬌已笑得東倒西歪,乏力的靠在他的肩頭猛喘氣。
朱雍達還不打算放過她,繼續說道:「我是遇人不淑,純潔的感情一再地受污辱,自尊一再地被踩在腳下,歹——命——啊——」
高拔的破鑼嗓子吵得趙玉嬌的頭又痛了起來,每次他來這一招,她使很認命的獻出紅唇,堵死他的嘴!
吻到兩人沒氣,臉頰漲得通紅,朱雍達就「嬌羞」的蒙住臉,死命的往她懷裡揉去。
「討厭——你又來啦!人家不管、不管——」
瞪著他身下被點燃火苗的亢奮,趙玉嬌只得乖乖的幫他……滅火!
第八章 擔心
盡日登高興未殘。
紅樓小散獨盤桓。
一釣冷霧懸珠箔。
滿面西風憑玉闌。
歸去須沉醉,小院新池月乍寒。
——馮延已.拋球樂
「小東西,你快換衣裳吧!」
「換……換衣裳?」趟玉嬌高興得差點流下眼淚,他肯讓她出房門了!?太棒了!她終於可以出去呼吸新鮮的空氣了!
「不換?那就——」
「換、換、換,我馬上換!」
瞧她快動作的著衣、梳頭,一股不滿又湧上喉際,他一把奪去她手中的梳子,將柔軟的玉體結結實實的抱入懷中。
「你已經厭倦我了,聽見可以離開,就開心得把人家甩在腦後。」他半真半假的埋怨。
趙玉嬌拍拍他氣鼓鼓的臉頰,當他是孩子在胡鬧似的啄啄他的臉,安慰他道:「你放心,我怎麼可能厭倦你呢?我只是太久沒有出去走動,非常想念陽光普照的滋味,你不會連太陽公公也妒嫉吧!?」
誰說不行?他就是妒嫉!
「太陽『公公』他可是個男的耶!」
「雍達——別鬧了,讓人家出去曬曬太陽,回家裡一趟,之後……嗯……」她像一隻貓咪似的在他身上磨蹭。
朱雍達忍痛地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喲!到時要你做,你可不能再推三阻四的找藉口,你可以保證嗎?」
「我保證——」她湊上紅唇,在他的唇上蓋一枚戳印。
他戀戀不捨的放開柔軟的嬌軀,讓在外頭等候的婢女人內伺候。
她的衣裳全是由他上好的衣料改小給她穿的,就連肚兜、內褂也不例外,他就是要她渾身上下、由裡到外全裹在他的氣息裡。
即使是那塊趨吉避凶的環珮,也非得再串上他家祖傳的珠寶,他才肯讓她戴上。
趙玉嬌打扮好後,兩人一起走出縣衙,等她一坐上轎子,他居然也跟著跳上轎,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
慘了!他怎麼跟來了!?趙玉嬌暗暗在心裡叫苦。
「雍達,你別那麼小心眼嘛!我又不會逃跑,我只是想回去看看家人,讓家人放心……唉!大半個月不見人影,這下教我如何跟家人交代?」她煩惱地皺起眉心。
朱雍達捏捏她的粉頰,賊兮兮的獻計,「你就說你忙著破壞侯爺的清譽,如何呀?」
「你壞死了啦!」她不依的捶打他的胸膛,「等你回京後,你就可以將那些閒言冷語置之腦後,可人家不行,那些冷嘲熱諷一定會一直跟著我和我的家人。」
「小東西,你別瞎操心了,咱們還有時間,總有辦法解決那些問題的。」等時間一到,就算是用綁的,他也要把她綁回府裡去!他暗忖。
此時,轎簾外傳來轎夫的聲音。「侯爺,褚府到了!」
他先在她臉上吻了一下,才依依不捨的放開她,兩人一前一後的踏出轎子。
好個門庭若市、人聲鼎沸的——縣太爺雜貨鋪啊!
瞪著滿屋子的人潮,趙玉嬌脖子一縮,就想偷偷落跑。
「小東西!」朱雍達緊揪住她的後領,將她的身子納入懷裡,「你成天嚷著要見家人,怎麼一回到家就想開溜?」
「我……這、那個……肚子痛!」好差勁的藉口喔!趙玉嬌羞愧極了。「咱們可不可以回縣衙?」
「肚子痛?借你大哥的茅房不就得了?」他乾脆把她抱起來,昂首闊步的直闖褚良光與田心心「隱居」的閣樓別院。
負責打理店務的下人們各個都很忙碌,無暇分心理會他們,任由朱雍達長驅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