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月——」她附和著他的呢喃,身子軟軟的仰臥在寬大的桌面。
那一夜,小說情節中的激情場景都讓他們試用了。塗均堯還說,恐怕他以後都沒法集中心神在此辦公了……
而後,他更用力的貫穿她,一遍又一遍……
他們終於有了更一步的開始,撤掉所有的不應該,他們的未來顯得熱力四射。
第八章
六個月後——
頂著一張幾乎看不出傷痕的完整面孔,塗均堯自信滿滿的踏上五星級飯店的迎賓紅地毯。
手中抱著將近兩百朵的火紅玫瑰,象徵著分隔兩地的天數,范倫鐵諾大皮箱內,是她許下的第三個願望。
今夜,他將用這兩項禮物,加上口袋內的一枚珍珠戒指——這也是純純喜愛的珠寶——打動她和她的家人,讓這美麗佳人成為他的。
六個月,是一條漫長的道路,若不是純純幾乎每日寄一封電子郵件鼓勵他,復健歲月將會加倍難熬。
在他動刀初期,她曾千里迢迢飛過半個地球陪伴他,在他最孤獨寂寞的時刻,她的慰借滋潤了他乾涸的心靈。
後來,她忙著畢業論文,連研究室工作也辭掉了,但仍撥空寫信,替他加油打氣。
算算也畢業將近兩個月,催她前去相聚,她卻有一堆借口說分不開身,甚至連「不方便坐飛機」也變成理由之一,再三追問,卻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此,他一廂情願的認定,是她的家人不給她出門!
如果,給了她確定名分,她的家人就不會是問題了。
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愛她很深很深,只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沒有她相伴的日子——那種孤單一人的清靜,已經令他厭惡透頂。
她知道他搭乘的飛機今天晚上回到台北,老早老早以前她就告訴他——沒辦法替他接機,因為,正好與她母親結婚週年慶同日。
她們姐妹在飯店預約場地,要為母親慶祝,這是家庭的聚餐,不便外人參與。
他早打定主意,帶著他誠心誠意的禮物和容光煥發的新面孔,預備給她一個措手不及的驚喜,趁她迷迷糊糊之際,順手將她的一生套牢!
服務生替他開門,經過小小花廳,隔著一扇洞開的大門,裡頭就是宴會場地。
他堵在大門口,眼裡只看得見她。
她剪短及腰長髮,清湯掛面的髮型自有不凡韻味,只是,她那身寬鬆的衣服和略微浮腫的身形,令他隱隱覺得不對勁。
而後,一名長相斯文卻帶著輕佻氣質的年輕人,拚命的擠著他的純純坐上同一張椅子,還動手動腳的摸著純純微微隆起的肚皮,誇張的將臉湊近純純。
「叫爸爸、叫爸爸!親一下——」
塗均堯宛如被五雷轟頂,世界在瞬間粉碎!
他的純純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一定是那個男人對純純下藥,讓她有了小孩,才不得不依了那男人!他也的純純是貞節美麗的女子,絕不可能背著他跟別人亂來的。
一定是那男的騙了她!
一定是那男人的錯!
他的腦袋轟轟作響,渾身只剩下一股激憤難當的怒氣,拋下禮物,怒吼一聲,推開重重阻礙,來到那男人面前,揪起他的衣領,不由分說的對著那可惡的男人飽以老拳。
「均堯,住手!你瘋了是不是?」純純用力的拉扯他。
她竟敢護著別的男人?
被妒意燒了理智的塗均堯更賣力的揮拳。
直到他的雙臂被幾人抓住,他仍死命掙扎,口內發出來自肺腑的狂吼嘶喊。
「純純,不管那男人是怎麼騙了你,不管你懷的是誰的孩子,你只屬於我!聽到沒有?沒有人可以從我手裡把你搶走!你是我的!」
很奇妙的,他的話讓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在場的人不約而同的發出高低不同的笑聲。
其中抓著他的歸稚皓——鼎鼎有名的國際巨星費翔皓——還特意繞到塗均堯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被飽以老拳的年輕人,躲到一票娘子軍身後,扯著四姐妹中最小的兩個,哀哀慘叫。
「你們兩個一定要記住,交到男朋友以後,第一件事一定要先介紹我——洪宏飛是你們的繼父。」
繼父?不會吧?!
「你們姐妹是怎麼搞的?老找一些比我年紀大的男人做我女婿,又不肯替我先作介紹,害我又挨揍了!」年輕的洪宏飛拉著淡淡、純純的手抱怨。
這下子,換塗均堯尷尬了
「什麼女婿?我可沒答應嫁給他。」純純橫他一眼,似乎相當生氣。
「純純!」兩名同時呼喚她的人,互相打量彼此。
爽颯的淡淡,輕俏的打扮,讓人看不出是已經生過兩名孩子的少婦,她用炯炯有神的目光,打量以往曾在商場上有數面之緣的企業菁英。
得知純純遇上的人是近兩年突然銷聲匿跡的T&M老闆,她就開始留心起這個男人和他的公司,得知他公司的營運狀況一直呈穩定成長狀態,又查不出他有什麼詭異行徑後,也就不再阻擋純純的戀情。
如今見他在惶急之下真情流露,更有意把純純的將來托付予他,只是,有那麼順利嗎?
「你好。」塗均堯緩下火氣,與淡淡打招呼,他們沒交情,但對她的印象頗深,他們同是令人矚目的企業明星。「好久不見。」
「淡淡,大寶找你。」歸稚皓同樣是個愛吃醋的丈夫,緊張的送上兩歲大的大兒子。
淡淡接過孩子,沒好氣的白了丈夫一眼,這才回頭同純純說:「你跟人家提孩子的事情沒有?」
「我……呃……」純純掙扎許久,才硬著頭皮回答大姐,「嗯……算有吧!」
「純純跟你提過小孩的事情?」精明的淡淡回頭向塗均堯求證。
「什麼小孩?」塗均堯一頭霧水。
「她肚子裡的小孩。」淡淡回答他,同時盯著他瞧。
「她沒提。」塗均堯肯定的盯著純純圓圓隆起的肚皮。
純純立刻用雙手護住,大聲抗議。
「怎麼沒有?我曾問過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你說都不喜歡,小孩很吵——有沒有?我可沒冤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