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色誘他,看他是不是假死?
也許,他不該客氣。正在想些有的沒有的之際,蘇小春去而復返,並帶來食物給小冬填肚子。
小冬高聲歡呼,抱著身懷六甲的蘇小春轉圈圈。
「別轉了,姊姊受不了,別忘了,我現在可是兩個人。」
「呿!」嘟嘟嚷嚷放下蘇小春,轉身進攻可愛的食物,邊吃邊說:「都不信任人家,算什麼家人!」
「不信任你,但很愛你啊!」蘇小春挑起小冬隨手亂丟的肚兜,不贊同搖搖螓首。「你怎麼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
「小黑又沒瞧見。」小冬天真的笑了笑。
「真的要叫小黑?你那些取名『小黑』的動物,下場都不大好耶!」蘇小春小心翼翼的說著,深怕刺傷了小冬。
「放心,這一次不一樣,我有信心!」她拍拍胸脯保證。
「是嗎?」
姊妹互望,小冬心虛的垂下頭。
「娘要我對你說——」還是蘇小春率先打破僵局。
「又要訓人了?」小冬不耐煩地撇撇唇。
「娘是為你好,希望你平安,像這次你留書出去,說要到道觀清修,娘好幾次偷偷去瞧你,給道觀奉獻——」
「哦——收了錢,還趕人家走,非回去理論不可!」沒聽完話,小冬就磨拳霍霍,擺出一副準備幹架的模樣。
「回去理論?娘奉獻的夠賠你損壞的嗎?」蘇小春立即送她兩枚大白丸。
「嘿嘿,人家也沒做什麼。」小冬尷尬的傻笑。
「你喲!成天莽莽撞撞的,怎麼嫁人?」蘇小春一副大姊的口吻訓道。
小冬雖長得人高馬大,但心性上還是小鬼一個。
「嫁人?誰嫁人?娘跟唐伯伯……哎喲!幹啥打人?」小冬哀哀叫。
「在跟你說正經話,你還嬉皮笑臉。」
「人家也很認真啊!」
被蘇小春一瞪,小冬扁扁嘴不再說話。
聽著他們姊妹的交談方式,秦傲天覺得小木有……嫉妒,這種親密的親情,是他這一生的缺憾,水遠的傷痛!
姊妹倆又嘀嘀咕咕說了一陣子閒話,蘇小春才又回到正題。「女子十六未成親,不但得坐牢還得罰款,你都快十六了,還沒有成親的對象——」
「坐牢罰款,我都不怕!!」
「蟑螂、跳蚤、臭蟲、又臭又熱!」蘇小春冷冷地接口。
小冬垂下雙肩——認輸了,小春說的她都不喜歡!
「娘有個提議,我瞧也只有這條路可走——你嫁給小黑吧!」
小冬張大嘴,覺得姊姊好像在講突厥話,她一個字也沒聽懂。
蘇小春分析嫁小黑的三大好處,「一、可以跟官衙交差,免除未嫁的刑罰;二、當妻子可以名正言順照顧丈夫;三、萬一小黑不幸不治身亡,我們可以說,他是因病身亡,不是你踩死的!」
「你們怎麼可以算計人家?再說他有沒有老婆小孩,咱們都不知道。」小冬歪著腦袋想了想,嫁他?她不討厭耶!好奇妙的感覺。
「你瞧他一身破爛,不可能有錢娶妻啦!反正先救急,以後事以後再看著辦。」
哇咧!秦傲天在心裡數落一堆OOXX,大罵他們是土包子,他的衣衫雖在打鬥中劃破了,但好歹是最頂級的綢絨織成的,貧苦人家穿得起這種衣服嗎?
「姊,你有沒有聽見?」小冬突然驚叫。
「什麼?」蘇小春被她搞得緊張兮兮。
「又來了!」小冬疑神疑鬼的東張西望。「又聽見有人在罵我了!人家不會是遇到那個……好兄弟了吧?」
「你……不要、胡說!」蘇小春嚇得牙齒打顫,人家她最怕那種看不見的東西。隨便交代好看護病人該注意的事項,便很沒義氣的要落跑,臨走前不忘撂下一句,「你仔細想想,明天給我答案。」
「姊——姊——」
叫不回落荒而逃的蘇小春,小冬一骨碌鑽上床,抱著秦傲天簌簌地發起抖來。
瞪著伏在胸口的腦袋,秦傲天的唇角彎起一抹淡淡的,彷彿是笑意的弧度。
第二章
等了許久,認定小冬已在他胸口睡死了,才要稍稍移動身子,沒想到小冬突然彈跳而起,大喊說道:「糟糕!姊姊說要替小黑換衣服,竟然忘了!」
秦傲天保持病人應有的本分——不動、不睜眼。
等他的衣衫破得更徹底,忍耐也逼近臨爆點時,小冬暖暖的掌心已捂在他的胸口處,令他的寒氣逐漸消散。
「為什麼會這樣?」
她的聲音破碎淒惻,今他好奇的微睜條眼縫偷觀。
哦!他忘了,她手掌貼著的正是幼時爹送他的禮物,一條猙獰扭曲的長疤。
他已經沒有感覺了,但小冬的淚燙著他的胸口,教他記起賺惡的過去……
「這個疤是好久好久以前留下的,可是,一定很痛……小黑,你好可憐喔!」
輕緩的摩挲他身上交錯的傷痕,心頭溢滿對他的憐惜,更產生一股要保護他的決心。
「不怕,小冬保護你,不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他厭惡別人的憐憫、眼淚、可憐兮兮的表情,但伴著她越來越低微的啜泣聲,他頭一回覺得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不會再有噩夢糾纏……
哭夠的她一骨碌地翻身坐起,對著秦傲天的臉上、身子又按又揉又搓的。「奇怪,到底是什麼東西在跟人家說話?小黑,你……你是不是人?別嚇小冬啊!」
真是夠了!一下當他是畜生,一下當他不是人,再來呢?還要搞啥把戲?
秦傲天瞬間令自己轉變成無知無覺的木頭人,不再與她有「任何對話」。
「咦?沒感覺了!是那個……那個……走了嗎?」鬆口氣,小冬趕忙朝著四面八方膜拜。「一定是人家平時好事做很多,才會有好報。」
他沒感覺……
她驀地往他白皙的臉孔按了兩把。「咦?以前是不是見過你?越看越覺得好眼熟……」
他牙關緊緊相扣……他沒感覺……
「我有很多男的好友,也有很多人追我,但是,只要他們一靠近我,身上那股熱熱臭臭的男人味就會讓我退避三舍——可是,你沒有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