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最近他的思緒越來越常在她身上打轉,越是想控制越是難以約束,他心情沉重的放下手上的書冊。
外面傳來些許聲響,他以為是霜兒,抬頭看向門口,驚訝的發現來人竟然是令狐夏,而他臉上的複雜表情令仇焰不由眉頭深鎖的說道:「看來霜兒的影響力是無遠弗屆的,連你也感染了她的無法無天。」
令狐夏當然知道仇焰指的是什麼,「我以前之所以不曾踏入你的書房,是希望為你保留一點空間。」
「而你認為現在已經不需要?」仇焰輕輕揚眉。
「不,不是的,只是因為我今天想跟你談論的是私事,這裡是最適合的地方。」
「你想跟我談什麼?」仇焰有預感,這不會是他喜歡的話題。
「為什麼不跟嫂子圓房?」令狐夏單刀直入的問著。這個問題果然夠私人的了。
「誰告訴你我們沒圓房的?」
「當然是欣宜,這只是她的猜測,不過我絕對相信她的判斷;基本上一個結婚數月的女人,還天真以為只要一男一女躺在床上睡覺就會有小寶寶,結論就不得而知了。」
「別忘了唐詩。」仇焰澀聲道。
「什麼?」令狐夏莫名其妙看著仇焰。
「沒什麼。」仇焰重歎了一口氣。
令狐夏狐疑的看他一眼,接著說道:「本來這是你的私事!我根本不該多問,可是這關係到霜兒的幸福,欣宜為此憂心不已,只好由我來找你問明白。」
「娶她只是復仇的一部分,自然沒必要讓她真的成為我的妻子。」仇焰簡潔的回答著。
「那你為什麼還要跟她同房呢?」
「我壓根沒有打算跟她同房共眠,只是新婚之夜我前去新房,想把事情說清楚,不料霜兒已然酒醉,並纏著我不放,為了怕弄傷了她,我只能留下來過夜,倘若我從第二天開始與她分房,下人們會怎麼看待她呢?所以我只好繼續留在新房過夜,但至少我沒有玷污了她的清白。」
有點不習慣仇焰的長篇大論,令狐夏驚訝的眨眼,好一回兒才回過神說道:「不管你有沒有跟她圓房,在世人眼中她已是你的妻子,她未來的幸福取決於你的決定,你對她到底有何安排?」看來仇焰對霜兒並不是沒有感情的,否則他怎麼會替她想這麼多呢?
「我早已決定,等復仇後便將她送出『孤星堡』,並替她安排一門好的婚事,我不會讓她孤獨一生。」
令狐夏原本略為放鬆的心,再度沉重了起來,眉頭緊鎖的問道:「你怎能如此兒戲婚姻,你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仇炮眼中閃過了一絲愧疚,但說出口的依然是冰冷無情的話詻,「我現在唯一的事只有復仇,其它的事我無法顧及。」
「那麼復仇完成後呢?那時你的人生還剩什麼?」
「那並不重要。」仇焰淡淡的說著。
「誰說不重要,仇恨已經主導了你人生的前半段,難道你要你往後的人生繼續籠罩在仇恨的陰影中嗎?愛與復仇並沒有衝突啊!為什麼不給你們彼此機會呢?雖然霜兒有時顯得太過天真與迷糊,可是她正是你最佳的伴侶,只有她可以溫暖你的心,讓你走出悲情。」
「我……我從沒考慮過這些事。」
「那麼就請你好好的考慮清楚吧!幸福有時就在你身旁,只是你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幸福只有自己捉得住,千萬別等它消失了再來後悔。」說完他輕步的走了出去,留下仇焰一人獨自沉思。
仇焰與令狐夏兩個人激烈的討論著,因而沒有發現霜兒就站在書房門口。
她沒有勇氣聽完他們的談話,因為丈夫冷酷而絕情的話已深深的傷害了她,她死命的咬著嘴唇,一步一步的走離了書房。
「夫人,妳怎麼了,怎麼臉色變得這麼難看?」等候在入口處的月兒,關心的望著堡主夫人不佳的臉色。
「我……沒事……」霜兒哽咽的丟下這句話後,便快步的離去。
「夫人?」月兒呆愣了一下後,才慌亂的跟在後面,可是一下子便失去了夫人的蹤跡,只能盲目的在堡中找尋著。
霜兒第一個反應是去找她的姑姑,可是想起姑姑目前正身懷六甲,她不能讓姑姑為她煩心,放是只能盲目的往沒有人的方向跑,不知不覺來到了後山。
「小白,你在哪裡,快點出來。」她突然哽咽的喚著她曾經擁有的寵物。小白兔當然不可能出現在她眼前。
「連你也不愛我了。」霜兒淚眼模糊的往前走,根本不在乎自己要往何處,她不小心踢到了一根突起於地面的氣根,為了保持平衡而手舞足蹈,一個不小心竟滾下了右方的山坡,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只是像球體一樣的往下翻滾,直到樹叢阻擋了她的身體。
從未有過的驚慌,使霜兒的心像是快跳出來似的鼓動著,身體傳來了一陣陣痛楚,思及自己差點命喪於此,又思及丈夫剛才的冷酷言語,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這麼愛他……我愛他?!」霜兒吃驚的忘了哭泣,呆呆的張大了嘴巴。
「我真的愛上了他嗎?我真的……哇--」霜兒哭得更傷心了,她怎麼會愛上這麼一個冷血的男人啊!更慘的是他一點都不愛她,只是把她當成一個沒有用的垃圾,隨時可以送給別人。
越想越覺得委屈,越覺得委屈就哭得越大聲,壓根忘了自己正危險的吊在半山腰,更別說是想辦法救自己了。
「不見了,夫人怎麼可能不見?!」聽完了妻子隨身侍女的報告,仇焰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又急又氣的吼著。
原本就一臉倉皇的月兒,面對堡主的怒火,更是魂飛魄散,整個人抖個不停的回答道:「夫……夫……人……她……她……」
「她怎麼了?快說。」仇焰不奈的大叫。
「她……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