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岳臻難掩焦慮的問著。
「請你先告訴我,你有沒有怪過菁聆,認為這一切都是她所造成的?」子帆不答反問的看著岳臻。
「我怎麼會有這麼愚不可及的想法!她是這場災難中最大的受害者,何過之有呢?為何你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你究竟在懷疑什麼?」
「你別生氣,我也是這樣告訴菁聆的,只是我想再一次確認。」
「確認什麼?」
「你知道菁聆為何如此封閉自己嗎?」子帆再次用問題來響應岳臻的問話。
「不,我不知道,她告訴你了嗎?」
「嗯!」子帆臉色凝重的點頭,「其實那場意外只是一個導火線,真正讓她的心靈飽受傷害的是後來的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事實的答案並不美麗。」子帆歎了一聲。
「這世上不美麗的事又豈止這個呢?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菁聆出院回家之後,你的母親曾多次到你家去探望菁聆。」
「我知道這件事,她告訴我,她想代我照顧她,難道她……」
「她根本不是去安慰那個身心皆受重創的女孩,而是不斷的用言語加深她的傷口,讓她的心靈飽受煎熬,讓她覺得一切都是她的錯,讓她以為你因而怪罪她,所以才不聞不問的將她丟給看護照顧。」
「她就這樣相信我母親的話?」岳臻心痛的問著。
「不,她原先並不完全相信,只是我想那陣子你忙於工作,可能沒有多餘的時間陪她,她逐漸相信你母親的話,漸漸的,她將自己封閉在別人無法觸及的世界之中,那個快樂的女孩就此消失了。」
「天啊!」岳臻痛心的跌坐在椅子上,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是始作俑者,而他竟在無形之中成了她的幫手。他早該知道自己的母親根本沒有一點母愛,對自己的兒子尚且如此,又怎麼可能出於真心去關心別人的女兒。
「雖然我已經開導過她,可是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跟她談一談。」
「我會的,明天早上我會好好的跟她談談,化解掉她所有的疑慮。」
「嗯!我想將事情談開了後,有助於菁聆的改變,不久後,她就會逐漸的恢復以前的快樂模樣。」子帆期盼的說著。
「我也這麼希望。」岳臻同樣的期盼著,看著子帆對菁聆的細心呵護,他真心的說道:「謝謝你對菁聆的照顧與呵護。」
「這是我的最大願望,我只希望可以永遠的照顧她,呵護她。」
「那你得好好加油了,否則以菁聆這麼內向的個性,恐怕你是有得等了。」岳臻微笑的拍拍子帆的背。
「我會的,謝謝你!」子帆欣喜若狂的看著岳臻。他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岳臻全部的支持。
※※※
「妳們早!」岳臻與子帆微笑的打招呼,兩個人的眼光莫不專注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
「你們早。」恆如與菁聆微笑的回答著。經過了昨天晚上,他們四個人的心情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恆如,我們到外面走走吧!楊大哥有事跟菁聆談。」
在岳臻炙熱的凝視下,一向大方的恆如,竟然忍不住臉紅,趕忙回答道:「那我們先出去了。」說著快步的經過岳臻的身旁,不敢再次看向他。子帆鼓勵的對菁聆一笑,這才轉身走出門外。
一直到恆如走出房間,岳臻才依依不捨的收回視線,轉身看向妹妹,見她慌張失措的樣子,他心痛的走向她,輕輕扶著她的肩膀,溫柔的說道:「菁聆,妳抬頭看著大哥。」
菁聆抬頭望向了大哥,他則慈愛的一笑,這才溫柔的說道:「從我第一眼看到妳紅通通的躺在父親的手中時,可愛而脆弱的模樣便令我下定決心,我要永遠保護妳,妳一直是我最心愛的妹妹,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會改變我對妳的愛,懂嗎?」
「大哥。」菁聆眼眶濕潤的看著她的哥哥。
「妳這傻瓜,怎麼會以為大哥不再愛妳了呢?」岳臻鼻酸的看著心愛的妹妹。
「大哥,」菁聆終於忍不住投入大哥的懷抱之中,哽咽的說道:「我好怕你不喜歡我了,我真的好怕,我已經沒有了爸爸、媽媽,如果大哥也不要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所以我一直好乖、好乖,我不敢去吵大哥工作,可是我自己一個人好害怕,我好想爸爸,我好想媽咪,我也好想像以前那樣纏著大哥不放,可是我什麼都不敢做……」這一刻,菁聆彷彿再次回到那個慘淡的悲苦歲月之中,那個孤苦無依的小女孩,無助的哭喊著她的悲傷。
「對不起,大哥不知道我的母親曾對妳說過那麼可怕的話,我一直以為妳還沒走出那場車禍的陰影之中,我一直以為時間久了,妳就會逐漸淡忘這一切,所以讓妳在這樣的恐懼之中成長,這一切都怪大哥。」
「不,這不能怪大哥,你還年輕便接下這麼沉重的擔子,這已經讓你筋疲力盡了,哪裡有時間注意到我的事呢?」
「不,我不能以工作來當借口,任何事都不該比妳重要,再說,這是因為我的野心太大,也許是因為我太驕傲,為了不讓那些等著看好戲的人稱心,我將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投入了工作之中,很快的便進入狀況,可是我並不以此為滿足,反而更專注於事業上,希望把父親遺留的事業發揚光大,這才使我忽略了妳的事。」
「大哥,你不要這麼說,你為這個家付出太多太多了,不要再把所有的責任往自己的身上攬,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更難以自處。」
「好,就讓我們忘掉那些不快樂的事,」岳臻輕輕撫著妹妹的長髮,溫柔的說道:「我好懷念以前的那段快樂生活,那時我們過得好快樂,無憂無慮。」
「我也是,可是那段記憶卻好模糊。」
「妳還小,當然印象不深刻了,來,妳坐好,大哥告訴妳一些以前的事,還有爸媽的事,好不好?」岳臻慈愛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