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樣的女子令他感到心折,不過他不可能因此改變自己的想法,孫蘭衣依然是他計畫中的一顆棋子,這點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
他突然刷地站起身,不允許自己再沉溺在她的溫柔中。
「抱歉!我突然想起有件事情得做,尉某就先離開了。」
說完,他立即起身離去。
「尉公子?」他突來的轉變,讓孫蘭衣有些錯愕不解,她輕聲喊他,但他沒有回頭,筆直走出她的視線。
接下來的兩日,尉令堯都推說有事侍忙,沒再陪孫蘭衣下棋撫琴,甚至連用膳時間都沒出現。
他突然變得冷淡,讓孫蘭衣感到十分難過,幾次托屏虹前去詢問他的狀況,得到的回答都是:「少爺正在忙!」
他必定是厭惡她了,她心中這麼想著,下由得悲從中來。
捏緊絲絹兒,她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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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尉令堯正在別院的書齋裡處理公務。
他雖暫居別院,但每日都有專人快馬,從蘇州城送來尉府各處的帳冊與報告,供他批閱。
當然,這些事都在暗中進行,沒讓孫蘭衣發現。
「少爺,您還是決定繼續避著孫小姐嗎?」他的貼身護衛翟沖提出疑問。
「沒錯。」尉令堯看完一本帳冊,合起來放在一旁,又拿起下一本。
「孫小姐已經差人來問了幾次了,她好像很擔心您。」
「讓她繼續擔心。」他毫下留情道。
這正是他的目的,先用溫柔的笑容與甜言蜜語撩撥她的心弦,待她怦然心動之後,再突然冷淡她,如此一熱一冷,就算再精明的魚兒也會上鉤,更何況是養在深閨的嬌嬌女孫蘭衣?
「可是……您真的不去看看她嗎?屬下聽人說,她這兩日好像憔悴了些,用膳時也吃得不多,屬下認為,少爺還是去看看她比較好。」
「也好!」尉令堯合上帳本,冷笑著起身。 「她雖然只是一顆棋子,但在計畫達成之前弄壞棋子,確實功虧一簣。為了讓計畫順利進行,我就去看看她吧!反正我冷落她,也冶落得夠久了。」
他沒讓翟沖跟,獨自走向孫蘭衣所住的院落,經過湖邊的涼串時,不經意發現涼亭裡有個熟悉的背影,再仔細一看——那正是孫蘭衣!
他默不吭聲地走過去,遠遠就看見她拭淚的動作。
她在哭?那必定是為了他的冷落而掉淚。尉令堯得意地揚起唇角,緩緩走到她身旁。
「孫小姐?」
「尉公子?!」聽到他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旁,孫蘭衣倏然跳起,慌張地用手絹兒抹去眼淚。
「怎麼了?」他明知故問。
「我……沒什麼。」她當然不可能承認,她是為了他的冷淡而傷心落淚。「尉公子的事情忙完了?」
「剛忙完。抱歉!這幾日為了處理一些私務,沒能盡地王之誼,多陪孫小姐聊天解悶,尉某心中始終過意下去。」
「不……尉公子有事要忙,這也不能怪你。」見到他出現,她立即忘了先前的委屈。
「你剛才在落淚,是不是?」
「我……」孫蘭衣有些慌亂地搖頭。「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爹和我娘……我想念他們。」
「你心中所想的,只有他們兩位老人家?」尉令堯別有含意地問。
「除了他們兩位,蘭衣還能想誰呢?」孫蘭衣有些不解。
「還有你的未婚夫婿平公子——你應當也想念他吧?」他的語氣出現了一絲連他也沒發現的酸味。
孫蘭衣連想也沒想就搖頭。「我只在兒時見過平公於一面,連他如今是什麼模樣都不曉得,如何思念他呢?」
「難道你不喜歡他?」
「與平公子的婚約,純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沒有作主的權利……」她避重就輕答道。
「我很後悔。」尉令堯突然道。
「咦?」他突然冒出的話,讓孫蘭衣不解地抬頭望著他。
「我後悔太晚認識你,若是在平雲飛之前與你相識,我不會將你讓給他,你定會成為我尉令堯的妻子!」
這樣的話語太過大膽,但孫蘭衣並不覺得厭惡,只覺得心跳加速,滿臉羞紅。
「不……請別這麼說……」
「抱歉,在下唐突了。」他苦笑道:「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好像總是說出一些唐突的話語,但我所說的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尉公子!請別再說了。」她提高音調慌亂阻止。
他下能再說了!
他說的何嘗不是她的心聲?但他們豈能如此?她已許配給平雲飛,就等於是平家的媳婦,她不能與他有任何牽扯,否則那便是紅杏出牆,她怎麼也不願擔上這樣的罪名。
「我要說!我對你——」
「求你不要再說了!」孫蘭衣掩著耳朵,飛快轉過身。
她不敢再往下聽。
太遲了!無論尉令堯說什麼,也無論他們兩人有多喜歡彼此,他們都下可能有結果。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背叛平雲飛,成為大家口中失貞敗德的淫婦!
她下能再沉溺於尉令堯對她的好,既然不可能有未來,那麼就不該開始。
她低泣著轉身,快步跑向自己的廂房。
尉令堯站在她身後,雙眼冷冷地瞇起。
他知道她想逃,她正退回自己的殼中,拒絕接受他的感情,但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他會讓她心甘情願成為他的人,好叫平家顏面掃地。
第五章
來到別院的第十五日,孫蘭衣一早起身梳洗過後,便坐在桌前發怔,連屏虹替她端來早膳,她也沒吃幾口。
到今日為止,她來到別院剛好滿半個月,先前尉令堯曾告訴過她,官府驅趕山賊大概需要十來日的時間,如今時間已到,不知那批山賊是否已順利就逮?
自從發現自己對尉令堯的情愫之後,對他的感覺一日比一日強烈,她不敢再單獨與他相處,就怕一時克制不住心中的感情,讓已然曖昧難清的情況雪上加霜。
他們都擔不起姦夫淫婦的罪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