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示著他無與倫比的鋒芒。
「我只知道你爸是商人,說繼承易家還說得過去,但塞波家是……」
「也難怪你不曉得,因為塞波一族原以為到媽那代就要因後繼無人而斷絕,他的出世頓時成了兩家的重心。」揚風慢吞吞地解釋:「寒波家的歷史最還可追溯到幕府時期,若以族譜來看我們可算是公卿之後,由於輔佐主公征戰沙場,贏得『馭魔師』之號,表示任何邪魔外道都在塞波將軍的駕馭之下。」
俠安猶似在聆聽天方夜譚,「你是說光媽媽出身於注重傳統勝於一切的軍人世家?」他點點頭,「雖然寒波家沒落了,但我外婆,也就是寒波家的祖宗仍堅持光輝的傳統。」
「迂腐,什麼屁傳統,一群食古不化的老頑固。」俠安破口臭罵,她終於能連起當年易家巨變時所有不合理的細節。
「寒波家是由於我爸的資助才免於潦倒,對我外婆而言我爸無異是主公,在她那些受恩必以命相報的觀念下,寵壞了我爸,也害慘了我媽。」
「怪不得光媽媽被趕到台灣來,從沒見過她娘家吭氣。」如此一來她更不能輕易放過易昭鋒。
「我哥是在嚴格的教育下長大,塞波家的格鬥技、易家的商業頭腦他無一不通,可以說兩家合力製造出文武全才的怪物。」
以怪物形容,實是因為再無餘詞可將易昭鋒的傳奇解釋出十分之一。
「他真有這麼神通廣大?」
俠安報以冷嗤,再厲害的男人終究是男人,而男人天性本就存在兩點致命之缺,那就是自大與好色。
「俠安?」揚風喚回她的注意,神態些許憂心,「你準備怎麼做?」
「給他一個教訓,順便印證一下『柔能克剛』的道理是不是實用。」
愈自信剛強的男人愈需要柔弱的女人依附,來肯定他的自大,而似水安霞正是這種男人的剋星。
瞧出他的欲言又止,俠安暫歇腦中奔竄的假設,「揚風,你想說什麼?」
「我想聽聽他怎麼說。」對於母親逝世易昭鋒並未奔喪一事,揚風始終耿耿於懷,「我想見他一面。」
俠安沉忖良久,畢竟是兄弟,不讓他們把話講清楚也說不過去。
「我會安排。」「俠安,不要小看了『馭魔師』,他能被冠上寒波家幾乎失傳的名號,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俠安豪氣長笑,「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這邊,加上我手中握有王牌,他能把我怎樣?」
揚風怔忡間憶及幼年與哥哥相處片段,她的自信驕傲簡直和昭鋒如出一轍。
「忘了告訴你,你有位未曾謀面的妹妹,看樣子也是難纏的角色。」
「妹妹?!」揚風的記憶猛地一觸,「是那個想入主易家的狐狸精生的?」
「很快我們就會知道狐狸精生出來的小狐狸有多精。」保證似地,俠安重申道:
「很快!」
※ ※ ※
她的動作向來很快。
她逛街的原則是喜歡就買,一如她處世理念,看上眼就放手去追、搶、拐、騙,耍什麼手段她不在乎,只要能得手,付出點代價不算什麼。
所以當她珠光寶氣地自銀樓走出,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架到空巷,壓根沒料到她某些「不算什麼」的手段是得付出兩次代價。
幾個惡形惡狀的男人橫眉豎眼地狠瞪她,嚇得她腦袋打結神經短路,眼看沖天尖叫就要破喉而出——
「你敢叫就要你好看!」
尖叫硬生生吞回,嗆得她涕淚直下,「你們……做……做什麼找我?」
「國語這麼破還敢來台灣?」有人開口了,「我不想廢話。」
「珠……珠寶你們喜歡就拿去,不要對我……」
「對你怎樣?少臭美了,憑你我們還沒興趣,我們代表俏娃來要東西的。」俏娃?!那個笑起來令女人嫉妒的何俠安?
淺井陽子失控的神經中樞因女人的嫉妒而恢復思考。「錢我不是付了?你們還想要什麼?」
「面子。蠢女人,我們要你為欺騙我們一事做個交代,那日易昭鋒身邊的女人明明是他妹妹,你卻說是他女朋友。你以為我們很好騙?可以任你戲弄?」
「這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她嚷了起來,「我付錢是要你們去製造誤會,又不是要你們調查真相!」
「我們是信了你被拋棄、另結新歡的說辭才接了你的委託,要讓人知道我們被你隨口編的謊言騙得團團轉,以後我們怎麼混?」他威脅地揪住她衣領,冷冰冰地加了句。「我們可不介意對女士動手!」
她果然被他們陰狠的「殺氣」嚇得哇哇叫,「我道歉,斯伊馬塞,不要打我,你們要什麼我都給,我都給。」
「你以為錢可以解決一切?」聲音更冷。
「那你們要怎麼樣嘛!」她已經快哭出來了,早知道他們這麼不好惹,打死她也不會找上他們,「我只是要懲罰易昭鋒對我不屑一顧,才趁他到台灣來辦事跟來想找機會整他,絕對不是故意要冒犯你們的。」
「嗯!」滑嘴佯裝考慮,似在評估她話中可信度,「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又在編故事?」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們,包括他來台灣辦什麼事,我有天大的膽也不敢再玩把戲了。」
「何必跟她浪費口舌?直接揍她一頓就走人不是很好?我肚子餓了,不想把時間花在這裡……」
「拜託——」她禁不得嚇的,「求你們聽我解釋,我知道一家非常不錯的餐廳,你們可以邊聽邊揍……不,是邊聽邊吃,我作東請客,求求你們給我個機會。」他們交換了狡詐的眼色,「可是……」
「上好大餐,陳年老酒,隨便你們點,拜託一定要聽我解釋。」再不行就只有「跪稟陳情」了。
「那——好吧!」滑嘴鬆手,拍拍自己衣上灰塵,「我們就給你一次機會,省得人批評我們對女士不夠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