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笑面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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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幾分驚訝,「你來多久了?」

  「久到足以看穿這一場可笑的戲。」

  楚篆漂亮得虛幻的眼眸笑意盈然,有看戲的譏誚和幾分收掩不住的妒意。

  「怎麼不進來坐?」

  安霞仍以不變應萬變,對楚篆此番前來「雪恥」的目的已有準備。「你哥哥看見你這麼關心他,一定開心死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你不要自己騙自己。」

  安霞足足瞧她好半晌,彼此都在試探對方真正的心意和耐性,最後她環顧人來人往的廊道,甩開坦率的髮絲:「你身上有錢吧?」

  「這還用說?」「為了不辜負你在病房外守候多時的辛苦,我決定讓你請我一頓。」她施恩般高高在上的口氣逗笑了楚篆。

  「你實在令人很難惡臉相向。」

  「這就是我的本事,反正你也不習慣對人惡形惡狀,不如咱們坐下來聊,相信你也贊成以文明方式來解決雙方的歧見。冉怎麼說,潑婦罵街的舉止不是我們美人該做的,你覺得呢?」

  自詡美得有氣質風度的楚篆那會不同意,高高興興地牽著她的手往醫院餐廳去。

  兩個女人也不矜持,一口氣點了七種飲料五類點心,就怕待會兒吵得口乾舌燥連帶餓傷了腦神經,吵輸幾句不打緊,萬一又饑又惱畢露醜態那就划不來了。

  楚篆掏出粉餅仔細上妝,補塗口紅眼影,慎重其事到只顧先儲存水分戰鬥力的安霞也禁不住訕笑。

  「怕像上回一樣控制不住臉色?」

  她自知那時青綠相接的臉色絕好看不到哪去,所以不戰敗逃。

  「你以為我為什麼走得那麼匆忙?」她專注鏡上嬌靨,對自己起誓這回必定要贏得「漂亮」。

  「那是因為我聽到鄰床病人叫什麼名字。」

  乍聞靜湖喊出「揚風」兩字時,她真的比被炸到還悸畏,莫名屈服在自己忽湧的懦弱下,連瞥他一眼也沒有便疾步離去。

  「你怕揚風?」安霞滑稽地張唇,不可能吧?

  「我怕揚風背後的人。」

  楚家鮮少對人實話實說,但安霞是個值得她特別的敵人,既然今天主動找上她,就沒理由再隱藏什麼。「也許你不瞭解,但我這輩子確實只怕她。」

  安霞費解,知道禁篆她指的是揚風的母親,可她從未見過光媽媽,嚴格說來她的生命和光媽媽根本沒有關聯,是什麼令天不怕地不怕的楚篆退縮。

  「我也是後來自己才明白,寒波光的完美令我自慚形穢。」

  她有個只愛自己的母親,自小生長在自我主義的家族,雖然她未曾認同過母親不擇手段的爭奪屬於別人的家庭、地位、身份和權勢,但也從不覺得「為了活得快樂」的出發點有什麼錯。

  但,寒波光不爭不鬧的忍讓、委曲求全令她益加看清母親的卑劣醜陋,她害怕,害怕寒波光的寬容、聖潔,那是她完全無力應付的賢德。

  所以她才會在倏知揚風在場時倉皇失措,她沒想過和同父異母的二哥見面,不知道在寒波光的調教下他是否也一樣令她無力應付。

  安霞思通始末後失笑,「我只聽過人怕惡,沒見過像你這樣反倒怕善。」

  「惡人我見多了,多的是整治的辦法,一點也不稀奇。正因為我惡,所以才無法理直氣壯地在好人面前抬頭挺胸。」

  那「負盡天下,獨愧良心」的調調和她倒有幾分相近,幸好像光媽媽這樣的爛好人不多,不然她可難過日了。

  「不打算見你二哥?」

  「不用你擔心。」楚篆狐疑地打量,果見她極力掩飾的捉弄,「如果你以為我還像數天前一樣對他們夫妻一無所知,那你的如意算盤就打錯了。」

  打死她也不會去找回頭浪子易揚風和救贖天使汪靜湖「享受」人性的光輝。

  「我以為多和家人相處有助你將來建立家庭。」安霞好純真地辯解。

  楚篆如果吃這套,她就不是楚築了。

  「要我建立家庭?你不如叫我組織個犯罪集團來得快些。對了,哪天我真要集結好漢經營沒本生意,絕對聘你為軍師。保證賺錢簡易經濟又實惠。」

  「承蒙抬舉,可惜我沒那種野心。」

  「守著一家不大不小的『綠林』你就心滿意足啦?」

  霞安挑挑眉,不見情緒波動,「不然你貌7b為?」

  「憑惡女何俠安的本事,想成名牟利就像吃大白菜一樣容易。」

  「那是我妹妹的本領,我無權干涉她想過的生活。」

  楚篆邊笑邊咳,直灌了兩杯飲料才順過氣來,「哎喲,我說我們都是聰明人,你就不用再自欺欺人,真要我點明嗎?」

  有些事,講開了就不美了。

  安霞……或許該叫她俠安,她明白這道理,她們的本質相同,很多地方不必言傳也能意會,正因為她們相同,所以毫無秘密可言。

  靠上椅背,她顯得意興闌珊,「揭穿了我對你有好處?」

  「別把我想得這麼沒格調好不好?」楚篆輕嗔薄怒,「人家好不容易才在台灣遇上同伴,就不能開誠佈公嗎?」

  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難得同有不耍下流手段的格調,自然惺惺相惜。

  「今天來是想指點你,別太沉醉美夢,我哥的演技絕對只比我優秀。事實上,易楚兩家就屬他最優秀。」

  也屬他最精悍狡猾。

  「你的意思是——」

  「沒理由我看得見的事實他瞧不到。」楚篆說得很白。「很簡單的道理,他若真心對你,大可直截了當坦白他要什麼東西,何必陪你演戲敷衍你?」嘿,搞破壞她最在行了,她就不信她不掩面哭泣。

  誰知俠安平靜地喝光飲料,從容地吞下點心,爾後安詳地詢問,「我可以再點一杯嗎?」

  在服務生帶著詫異的表情走開後,兩個共計已經干了七杯飲料、四塊蛋糕兼一包餅乾的女人「含情脈脈」地互視。

  「你覺得我會因此傷心?」

  「一個女人千方百計地算計一個男人,除了圖謀錢財之外不就是一顆真心?我可是目睹過你瞧他的眼神,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有多渴望他。也難怪,我哥的確是萬中選一的男人,尤其他調情的技巧,更是別的男人望塵莫及。天天和這麼俊俏傑出的男人相處,要守住自巳的感情不是件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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